理成章的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想嫁也沒人敢要了!司馬炎,算你狠!防微杜漸都到了這個地步,也怨不得我父親栽在你手裡!”
什麼叫天懸地轉?這一刻,嬴湄真真切切,又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王璨的話,一字一字的在她耳裡進出,再狠狠的扎進心裡。有沒有血冒出來,她不知道,她只是緊緊的捏著拳頭,反覆品味一句話:禍從口出!
這真的是至理名言!那時她年少輕狂,不過信口開河,一首詩,僅僅是一首詩,便為她帶來五年的難堪歲月!如果沒有玉郎,她這一生,必然恨嫁!恍惚中,她聽到重重的喘息;她以為是自己發出來的,脹痛的腦袋一下子清明起來:戲還沒完,她可不能就這樣露了餡!
就在她忙於調勻呼吸,極盡忍耐時,她聽到了宋緯驚慌失措的哭叫聲:“陛下,您怎麼了?太醫——來人,快來人啊——”
原來,抽氣喘息的人,是藤蔓外的他!
王璨的聲音併為打住,猶是綿綿刺來:“司馬炎,當初你將我和阿鳳逼得走投無路之時,她曾送給阿鳳幾句話,如今倒該轉說與你——‘為君者,必得心懷仁念,大肚能容!沒有仁念者,又豈能得民心;不能容人者,又豈能得人才?民心和人才兩失者,又何以奪天下?’——從前,你那般惺惺作態的對她;現在,又處心積慮的利用她,你說,她知道以後,將會怎樣?”
將會怎樣?
嬴湄默默佇立,心底一片淒冷。忽的,她恍然驚覺:其實戲已唱完,該她出場了!
可是出去以後,又能怎樣?
他和她,幾乎是同樣深沉的人,假如一切皆如王璨所言,那麼他接下來的計劃,不外乎是以繾綣深情為由,巧妙的將宋緯安排到她身邊——天底下,還有什麼比痴情女人更可靠的忠心?自然麼,她二人會姊妹情深,無所隱瞞,她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便會經由宋緯的書信,正大光明的傳入他處!縱然日後她幡然悔悟了,不願再挾私憤而活,卻也無路可退!
這真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精妙絕倫得她都無法察知!
嬴湄,枉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居然被人算計得無法反擊!
這一刻,她想揚聲大笑,偏又滿嘴苦澀。思來想去,終於意識到是自己識人不惠,自作聰明,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明白了這一點,她倒狠下心,在雜踏的腳步聲尚未跑近前,她伸手一撩,鑽出藤蔓。姬冰一直在密切注意著她,忙也緊緊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補完鳥!如無雜事煩擾,今晚會有更新,但是如受干擾,那米,明天晚上才來……………
表揚偶!快點表揚偶!
☆、第四十三章 夜沉沉(三)
藤蔓外的人乍然見她,反應各不相同。宋緯是驚恐惶惑,猶如見了怪獸;司馬炎則靠在宋緯的身上,面色如土;獨王璨嘴角噙笑,冷而快意。
嬴湄慢慢的走向司馬炎,在或明或滅的燈火下,她看起來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花。司馬炎倏然掉開目光,就那一下,他的身子狠狠的往後壓,以至於宋緯步履踉蹌,幾乎撐不起他。嬴湄及時伸出手,於是,司馬炎綿軟的身子藉著她的力道,總算被扶了起來。初時,他閉著眼,迴避所有探究的目光,許久後,才疲憊的睜開眼,緩緩的看向她。
假如他坦坦蕩蕩,她的心便不會如此刺痛;可他的反應恰恰印證了王璨所言非虛,叫她找不到任何為他辯護的藉口。她看著他,看著他蠟黃而憔悴的臉,直看得目光裡似有水霧升起,才沒頭沒腦的道:“陛下,我不惱你。真的,我不惱你……”
言罷,她霍然轉身,抬腳就走。
司馬炎頓時臉白如紙,顫聲道:“嬴姑娘,你要去哪裡?他那裡……你知道,你是不能去了……”
她沒有轉頭,但是停了腳步:“陛下勿用操心民女的去處。從這一刻起,咱們兩訖。”
司馬炎大急,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他推開宋緯,一撲就撲到嬴湄的身旁。他緊緊的抓住她的袖袍,居然有力氣將她的身子拽過半邊。他死死的盯著她,眼裡,千絲萬縷全是懊悔與深痛。他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失血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沒擠出字來。
她嘆息一聲,幽幽道:“陛下,你一直做得很好。過去的那些事,無關對錯,只要有益於你的社稷就好。真的,嬴湄絕無怨言,也不恨你。咱們一場相識,當好聚好散,還請讓民女離開。”
司馬炎紅了眼眶,扯著袖袍的手,捏得越發的緊。他知道自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此刻若是放手,她定是永遠也不會回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