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體百分之百是的,那麼有些事也早該作了。
可這個事情能夠告訴東方不敗嗎?那又有什麼不能,自己既然本來姓林。將這個名字公開用出來,在這個時代大概很多人要聯想到林遠圖身上,何況自己作為林天雨,和福威鏢局殘存的鏢師之間打的交道,也早已不是秘密,東方不敗想來也早就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笑了笑道:“除夕夜殺人,你感覺怎麼樣?”
“那當然好了,大年夜殺人最有氣氛,若是本來有仇的。去報仇更妙。除夕夜也是討債夜,討還殺人(血,債),那是最佳良時。就是最好別拖過三更。過了三更就是初一了。初一嚴禁討債,這可是傳了千餘年的規矩。”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林平之問道。
東方不敗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答了一句:“你姓林。”
好。更多的話也不必多說,林平之笑道:“不用擔心,絕對拖不到初一,我們這匹馬現在夜行萬里,從安南跑到塞北,也要不了一夜,去青城山的路又能有多遠,殺一群不入流的角色,更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們。”東方不敗在心中輕輕哼了哼這個詞,但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心中微微感動,林平之已經不自覺的把他當成“我們”了,可是說話的人還懵然未知,自己不經意的一個詞,竟然有這樣的意義。
除夕夜的青城山上,也如城市之中一樣佈置的十分喜氣,川人愛掛燈,其時蜀中大地早已是一片燈火盛景,青城派是有朝廷冊封的武林門派,身份地位,豪闊財勢,也是相當了得,此地早已掛滿各式彩燈,論氣勢之磅礴,構思之奇巧,工藝之精湛,也足為天下翹楚,且地方風情之濃郁,也極具觀賞的價值。
其時青城派的院中,正搭著戲臺,唱著一出“鳳求凰”的曲目,這曲來自於司馬相如與卓文君之間愛情故事的戲曲,也是十分經典的了。
爛臉瘸腿,渾身傷痕的餘滄海正坐在戲臺下正中的位置上,這一年對他來說可謂晦氣之極,不但在福威鏢局什麼也沒搶到,又死了兒子,門人也死傷慘重,連在福威鏢局各處搶到的錢財,也因為林平之的新手下高拱聯接(官,府),想法設法整治他,叫他四處行賄,非止花的乾乾淨淨,連青城派自己多年的積蓄也已花了大半。
更可怕的是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林天雨,不用說必定與福威鏢局有極大的關係,說不定也是林遠圖別系的兒孫,自己撞見過他一次,便已是險死還生,而且這人之後還威名日盛,愈發的可怕,近來又聽說他交上了自己原引為強援的嵩山派,和左冷禪還是生死兄弟,所有這些,簡直讓他現在連睡覺都要作惡夢。
雖然從衡陽逃回來之後,他也是日夜勤修苦練,可武功並不是勤練就能不斷精進的,有這麼簡單他就不用去貪圖辟邪劍法了,他這種多年修煉的人物,其實已經達到山峰了,便是這麼苦練,長進終是有限,加上還被林平之刺傷了一條腿,他現在的戰力,比之當初進犯福威鏢局的時候,仍也只有半斤八倆。
總算現在是大年夜,至少眼下還是一切太平,過年的舒適也仍和往年一樣,他現在也很放鬆,這段時間以來少有的放鬆。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最快樂的時候,很快就要樂極生悲了,悲的讓他難以想象。
一曲“鳳求凰”唱到卓文君跟隨司馬相如私奔,正在妙處之時,卻突然聽到一句極殺風景的話:“我本來以為你們這些青城山上的野獸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的,沒想到還會看戲啊,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格(老,子),哪裡來的龜兒,敢在這兒胡來!”
幾聲喝罵立時響起,可是這麼罵的人卻都是沒什麼腦子的,稍有點見識的人,包括餘滄海,誰也沒立時吭聲,要知能夠這麼無聲無息的潛入他們中間,還敢隨口辱罵的人,就絕不會是好相與的。
順著那句說話聲看去,卻見原來坐著彭人騏的那個位子上,斜坐著一個陌生的年青人,一條傷痕斜貫面頰,從額頭直劃嘴角,其時這人雙腳正搭在旁邊申人俊手邊的桌子上,一隻左手枕在黎人元的坐椅扶手上,右手持著筷子,夾著一片四川特產的臘肉,饒有興致的慢慢的嚼著,猶似自言自語的稱讚道:“不錯,不錯,巴蜀風味,果然別具一格。”
這人餘滄海並不陌生,雖然當初交手時,只見過那一次,只看了那一眼,連看第二下的機會也沒有,可是那已經印象極深,這自然就是那個不知和福威鏢局是什麼淵源的林天雨了。(未完待續……)
二四七章討債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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