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少華伸手將錢遞到老闆手裡,接了包好的糕點,拉著我鑽出人群,輕聲道:“吃吧。”
“謝了。”我把糕點掰成幾塊,三口兩口塞到嘴裡,還剩一角的時候,對著他笑道:“張嘴。”
皇甫少華呆了一下,慢慢把嘴張開,我將玉米糕塞到他嘴裡,笑道:“好吃嗎?”
皇甫少華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愣愣地看著我,並不答話。
“幹什麼,臉紅成那樣。”我好笑地拍了他一下。
皇甫少華慌亂地避開我的目光。低聲解釋:“可能是天氣太熱。”
“熱?好象不覺得啊。”還是晚春天氣,哪會熱成這樣,分明在說謊嘛。我斜了他一眼,見他神情侷促,不好再問,轉身又往前跑去。
兩人到了首飾攤前,我伸手拿起一個鑲著貓眼石的戒指看了看,放下來,見旁邊放著一塊潔白的玉佩,上面鏤刻著細緻的水紋,不由拿起來看了一眼,老闆笑道:“公子好眼光,這玉佩本是前朝宮中之物,聽聞前朝的公主還曾經戴過它呢,公子要是喜歡,便宜點,二十兩銀子賣給你。”
我翻過玉佩,看了一眼,上面刻著金玉堂三個字。這不就是爹孃給我打造珠寶的鋪子嗎?聽說可是幾年前才開的,這老闆倒會使詐。一念及此,哈哈一笑:“二十兩,這麼貴,老闆,你不要騙我了,這個玉佩背面刻著金玉堂三個字,這家珠寶行是我朝開國以後才辦的,怎麼可能做過前朝的宮中之物呢?”
老闆聞言驚詫地看著我,呆了一陣道:“公子倒是個行家,是老夫眼拙了,也罷,公子即然是個識貨之人,老夫也不開價,就五兩銀子,你若喜歡便拿去吧。”
我低頭看了看腰上的半塊玉佩,遲疑片刻,笑道:“好,包起來。”伸手掏銀子,卻被皇甫少華搶了先,將五兩銀子塞到老闆手中,接了玉佩,遞給我,笑道:“這塊玉佩算我送你的。”
“好好的,為什麼送東西給我?”我含羞道,臉不經意間紅了紅。
“我們是兄弟嘛,互贈禮品,也是人之常情。”皇甫少華紅著臉道,並不看我,轉眼望著遠處。
傻瓜,在心裡默唸了一句,我將腰間玉佩解下來,揣入懷中,將少華所送玉佩系在腰上。遠處傳來攤販的吆喝聲,“涼糕,上等的涼糕,一文錢一碗。”
皇甫少華摸了摸懷裡的銀子,笑道:“想吃涼糕嗎?”
“當然想了。”
“你等著。”皇甫少華離開我,擠進人群。我立在原地,四處張望,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高頭大馬過來。白衣摺扇,氣度不凡,不正是九王爺嗎。他怎得也到了常州,我頓時頭大,慌忙把頭一縮,轉身插入人群,忽有一人從後面一把拉住我,向旁邊小巷中飛跑而去,我扭頭看到他的臉,一時驚地說不出話來。來人帶著我在街巷中拐來拐去,跑了許久,一直跑到一棟民房的矮牆後,方才停下來。
我正要說話,他把手指在唇上一噓,探頭向外望了一眼,見沒有追來,方才扭過頭,向我道:“孟姑娘,多日不見。”
“蘇堂,你怎得也在常州。”我道,心裡話,不會是跟著九王爺來的吧。
“我是來尋你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蘇堂一臉正經。
“什麼事,說來聽聽。”我漫不經心道,探頭又向外看了一眼,不想和這個書生意氣的呆子多聊,少華現在肯定在找我,得趕緊回去才是。
蘇堂看看四下無人,自懷中掏出一幅畫像,慢慢展開。畫上一個長裙飄飄的女子,清麗空靈,正是本人。
我急忙伸手去搶,一邊埋怨道:“你這人好無聊,居然偷我的畫。”
蘇堂側身躲過,板著臉道:“不是偷,是拿。在你心中,竟把我蘇某人看成這樣的人。”
“狡辯。這幅畫本來掛在我閨房中,不是偷,又是什麼?”我不滿地瞪著他。再次伸手去搶,又被他閃身躲過。
“孟府已經被查抄了,我若不拿來,豈不便宜了海山。”蘇堂一臉的不高興。
我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說什麼?”
“海山已經派人將你爹孃下了獄,罪犯謀反,定在秋後問斬,孟府的家產也被查抄。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並未下令通緝你,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你騙我。”我根本不信,爹那樣淡泊清高的性子,要說他謀反,打死我都不信。
“你二孃盧翠花因觸犯刑律,已被官府發配台州,幾日前在路上病死了。你的真實身份,就是她告知海山的,至於海山為何要誣陷你爹孃,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