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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我一般心痛,痛到難以自抑。

原上的風很冷,我穿得很單薄,可我卻不覺得。只是那樣呆呆地站著,忘了時間。

一道清亮的簫聲忽然穿過漆黑的夜,伴著風聲,吹到我耳邊。

難道是大哥?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原來離開他的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思念他的簫聲,思念他的微笑……

我穿過密密麻麻的營帳,飛快地跑了起來,一直跑到山坡上,黑影幢幢中,立著一個穿戰袍的男人。

聽到腳步聲,他扭過頭,簫聲止了。我看到一張斯文清俊的臉,我認得他,是蘇堂帳下一員副將。

“蔣先生。”他訝異地喚了一聲。

我怔怔地立了好一陣,咧了咧嘴,笑了:“你的簫吹得很好,真得。”

他笑得有些靦腆:“先生過獎了。”

“你學過吹簫?”我問道。

“是啊。”他抬眼望向遠處,那是南方的方向。

“你是南方人?”我道。

“嗯,我是台州人,家裡還有妻子和一雙兒女。”他說到家字,笑容裡透出幾分溫暖的味道。

“想你娘子了?”我輕輕道。

“我們成親幾年了。”他笑了笑:“她喜歡聽我吹簫,這支簫,就是她送給我的訂情信物。”他輕輕撫摸手裡的簫,那表情就象撫摸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不打擾你了。”我眼裡一陣酸澀,卻勉強自己笑著離開,山坡上的風很大,吹動我腰上的玉佩,沉甸甸的,心也沉沉的。

雷子其已經率一萬輕騎兵離開了,不出所料,不久他就在幽州以南遇到海山的主力,他的任務就是牽制他們。

我則跟隨蘇堂進襲陳州,蘇堂把我安排在後軍裡,雖然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但我什麼都沒說。

陳州城牆堅固,幸好守軍不多,大軍利用最先進的炮火,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攻破城門。

蘇堂留下五千軍鎮守,很快回師進軍幽州,奔援雷子其的軍隊。

我依然跟隨著他。

蘇堂所率大軍輜重過多,沿途又收復了石城和峪城兩座小縣城,行程緩慢,雷子其幾次派快馬送來急信,言道海山攻勢甚急,已無法支援,蘇堂無奈之下,派出大部騎兵先行增援,留下的軍士不足一萬。

我心中隱隱不安起來。若海山此時派人偷襲,定然無法抵擋。

蘇堂聽了我的擔憂,不以為然。不過在我反覆勸說下,還是派出幾十個流動哨,隨時觀察敵軍動向。

然而,擔憂的,終究還是來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軍營裡響起一陣陣喧譁聲,我整好衣服,跑出營帳。

到處是明晃晃的火把,還有刀戈聲。一定是海山先以大部圍攻雷子其先頭部隊,迫其求援,再以精銳騎兵夜襲軍營,此人果然狡詐。

“快,護送蔣先生去石城。”火光中,蘇堂騎一匹戰馬,馳到我面前。

“這種時刻,我不能走。”我衝他喊道。他根本不理我,策馬離開了。

一大群士兵上前,不顧我反對,擁著我上了馬,越馳越遠。我回頭看軍營,一片火海。海山,你果然是一代嫋雄,我想起在御書房對大哥說過的話,放眼天下,能與海山匹敵者,除了大哥,再無他人。

小隊護送著我,馳往就近的石城,蘇堂在石城留下了兩千駐守軍隊。駛進城門,我忽然覺得不對勁,立刻向後道:“快退。”

身後的將士驚訝地看著我。我撥轉馬頭,大聲喊道:“城中有埋伏。”

將士這才拍馬出城,城門在眼前軋軋合攏,黑影幢幢中,似乎只逃出一騎。

“張大人。”一個讓我永遠無法忘懷,也永遠不想再聽到的聲音,從茫茫夜空中傳來。

我慢慢回過頭。

高頭大馬,暗紅色披風,峨冠博帶,腰佩長劍,英俊瀟灑,氣宇不凡。

我望著他,渾身冰冷。

“從長江上架起浮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來了。”夜色中傳來他朗朗的笑聲。

蘇堂默然良久,緩緩開口,語氣透著堅決:“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京。”

早知道他會把我毫髮無損地送回大哥手中,只是我即然已經來了,怎能就這樣回去。我眼珠一轉,向上拱手道:“不瞞蘇將軍,我今日到這裡來,不光是自己的主意,也是他的意思。”

他愣了一下,猛地看向我:“真的?”

被他看得不覺倒退了一步,掩住一絲不安,我笑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