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丟開了陣形,尾追而至。但是現在,魏軍自己卻已經停不下來,完全混亂了。
十餘里的戰場上,六七萬魏軍已經搞不清後面是真敗了還是假敗了,只是人擠著人不要命的向後方逃去。郝孝德三個前軍將領,剛剛在與江淮軍交戰時,承擔了最大的壓力,他們的部下兵馬基本上都被那排槊兵給捅成了一排排滿是窟窿的屍體。這個時候,他們也被無數的亂兵擁著不斷後退。
“魏王,末將等失職,請魏王降罪!”連頭上的頭盔也丟掉了的劉黑闥跪在地上不安的道!
“你們還有臉回來?”李密面色陰沉的怒視著跪在前面的劉黑闥、郝孝德、李君羨三員前軍大將。
沈落雁一把拉住李密,悄聲道,“魏王,穩住戰場局勢要緊。”說完徑自走到三將面前,“現在不是討論功過之時,三位將軍現在不必多說那些。你們現在身邊還有多少兵馬?”
“我們回來時收攏了一些人,現在有大約三千人左右。”李君羨有些緊張的道。不過在他看來,中軍的陣列已經徹底崩潰了。雖然左右兩翼的伏兵已經出擊,能挽救中軍大潰敗的結果。但是卻是已經錯失了打江淮軍一個反擊的大好機會了。現在手上雖然還有三千人,但對於六七萬如驚弓之鳥的潰兵來說,似乎並不會有多少作用。
“我們前面不缺兵。”沈落雁乾脆利落的道,“他們缺的是敢死決戰的信心。三位將軍,你們馬上帶著收攏的三千人在此列陣。佈置戰時督戰營,你們就是督戰官。所有士兵都必須就地結陣,再返回戰場,與左右兩翼合擊江淮軍。敢有繼續後退者,你們立即殺無赦!”
劉黑闥聞言一驚,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轉頭向李密望去。
“沈軍師的話就是孤的命令,快去,這是你們帶罪立功的機會,不要再讓孤失望了!”李密不滿的道。
劉黑闥三人匆匆行了個禮,下去佈置督戰隊了。三千名魏軍被匆匆站到了陣列的後面。這個舉動的象徵意義要遠大於實際的意義,一旦前面的上六七萬主力軍隊潰散下來,這麼一點督戰隊是決計鎮壓不住的。但是在射殺了幾十上百個逃兵以後,效果已經出來了,眼看著自己的後面已經被佈置上了督戰隊,無路可退計程車兵們發一聲怒吼,卻驚奇的發現左右兩翼到處都是自家魏軍在旗幟在飄揚。而原本如鬼魂索命一樣的江淮軍卻已經看不到了蹤影,於是全都齊齊發一聲吼,轉身掉頭又開始往北面戰場上跑去。
同時,兩翼已經發動衝鋒的魏軍四萬輕騎,更是直搗江淮軍的中軍。左右各兩萬輕騎拖著長長的騎槍,一路喊殺而去。
他們遭到了剛剛開始停止追擊,正在就地整理陣形的江淮軍的猛烈抗擊,雙方開始了纏鬥,但是此時的江淮軍已經交戰了小半天,氣勢沒有開始時的狂猛。而且更要命的是,剛才的魏軍的潰逃,讓追擊的江淮軍各支兵馬早已經拉開了陣形。
左翼陣勢一點、一點地後退,趁著江淮軍還沒有完成結陣,右翼的魏軍騎兵突然出擊,切入了出擊的江淮騎兵與中軍之間的空隙,隨即從後方向江淮輕步兵們發起了攻擊。
後路被切斷了!一瞬間,江淮軍處於十分不利的位置,自身已經深深地切入了魏軍的佇列中,唯一的後路又被對方的騎兵切斷了,好象被包圍了!
士兵們出現了慌亂,這個慌亂被敏銳的觀戰的沈落雁捕捉到了,她立即下令指揮手上已經重新取得控制的魏軍中軍部隊,發起了一次有力的反衝擊,原本漸已經拉起的簡單防線,瞬間被魏軍擊破。江淮軍輕步兵、排槊步兵、輕騎兵、弓手隊被往來賓士的魏軍輕騎不斷的穿梭切斷。後面的數萬魏軍正調頭源源不斷的衝過來,將切割開來的一個個江淮軍方陣包圍起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剛剛還是魏軍全線潰敗,江淮軍乘趁直追,轉眼間,江淮軍反而被魏軍伏擊。十萬大軍一下子被切割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陣,江淮軍最為犀利的排槊步兵大陣,此時也成了一隻只被洪水圍困著的刺蝟。而江淮軍的輕騎,甚至已經迷失在了魏軍的洪流之中,失去了方向。
如此惡劣的戰場形勢,不但讓陣中的王家諸將驚懼無比,更是讓在後方觀陣的王玄應等人眉頭緊皺,冷汗直流。
“我們去找張元帥,希望他能助我們脫離眼下危局。”緊咬著牙的王玄應沉聲道,王玄應雖然十分隱忍,且真正的才能遠比外露的更多。但是面對這場事關江淮軍生死的大戰,他此時也是一愁莫展。江淮軍已經徹底陷入困境,那四萬突然殺出來的魏軍精騎,徹底讓王玄應失了方寸。
“大帥,我們是不是得出手了,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