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最遠射程七百步,得用超過百人操作發射。射速極慢,而且難以拆裝運輸,只能侷限於守城做戰。可是現在,這種突然出現的武器,射程達到了八百步超外。而且居然只要兩三人就能操作。甚至能放在船頭髮射,這讓李密如何不恐懼。
如果陳克復擁有大量這樣的武器,只要往架前一架,那時他連河北軍的前陣都還沒看到,河北軍卻已經能用漫天火箭湊的他潰不成軍了。
“魏王,陳克復擁有如此犀利的武器,雖然這種武器肯定不會有太多。但是我們的水師經此擊,已經士氣全無,還請魏王下令水師收兵吧。再打,不過是無畏的傷亡而已。現在我們已經把陳克復前後左右都給堵起來了,他已經是甕中之鱉,咱們就是困也能困他。何必以已之短,攻其之長,與他打水戰呢。”沈落雁剛剛的心中也經歷了一番劇烈的震動,但是此時,她明白,如果李密再那樣,那魏軍計程車氣必然大降,這仗不用打,就先輸人一陣了。
李密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孤失算矣,沒有想到,陳克復造出如此巨大的戰艦,還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戰力。孤還只以,越強大的戰艦,在黃河上越是難以發揮作用,本來還想先敗其一陣,卻沒想到,哎,失算啊,傳令水師收兵。”
早有士兵聞令,在山嶺上熄滅了那三堆巨大的篝火,並敲響了銅鑼。
黃河水面之上,安瀾號上的張仲堅聽到邙山上李密發出的鳴金之聲,不以為然的冷笑了幾聲,“陳王有句話說的好啊,戰爭誰都可以發起,不過要想結束戰爭,卻只屬於戰爭勝利者的權利。現在我們是勝利者,李密想收兵不打了,那他得先問過我們肯不肯才行。傳本帥命令,敵軍水師已經喪膽,命令前陣戰艦發射火箭,拋射石塊,徹底殲滅敵軍水師。”
魏軍拼湊起來的這支水師有一萬人馬,大大小小的船隻也有數百隻,甚至還有許許多的木排。看似人多勢眾,可是剛剛水師的那一番火龍出水的攻擊,實在是太震撼了。對於這些大多出身於農民的義軍來說,那就是龍神的憤怒。他們根本不相信,人世間還有什麼人能造出這種武器來。
甫一接戰,魏軍水師計程車氣已經跌到了谷底,大量計程車卒都丟下了自己的刀兵,趴在船頭上祈禱。等到一百支火龍出水突然噴射出一萬支火箭時,那漫天的火箭如果在岸上,對付步兵方陣的話,也許並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可是當一萬支火箭,帶著呼嘯聲如暴雨梨花一般的漫天射在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大小船隻上時,卻是相當致命的打擊。
不論是大船還是小船,又或是木排,他們都是木頭做的。木頭最怕的就是死,萬支火箭直接射死的魏軍沒有多少,可是射中點燃的船隻卻有許多。
一艘接一艘的船隻被火箭點燃,熊熊的火光,從天上覆蓋攻擊下來的火箭,中箭士卒那痛苦的悽慘嚎叫,還有許許多多被龍神的憤怒給嚇的驚惶失措計程車卒,讓整個魏軍的水師徹底的混亂。很少有士卒會想到,會肯去正面抵擋這些火箭,他們爭先恐後的跳入黃河之中,躲避著火箭,卻沒有人去撲滅船上的火。
等到河北水師前陣的那些戰陣順流殺下來時,根本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擋。河北水師與船上的江淮軍士卒們,分工合作。河北水師操縱船隻,發射火箭、投石,將一艘艘的魏軍戰船擊破、擊沉。而江淮軍計程車卒,則一個個拿著他們手中那二丈多長的超長步槊,對著如下鍋的餃子一般的魏卒們,挨個的捅過去。
火焰燒沸了河水,點燃了半邊夜空,而魏軍士卒的鮮血,則將混濁的黃河水染上了一層豔麗的鮮紅。
從始至終,身為河北水師主力的五牙大戰船、三層黃龍大戰船,青龍大戰艦,這些主力戰艦根本沒有出手。他們只是如同一隻只龐大猙獰的怪物,蹲在一邊,隨時等待著擇人而噬。
前後一起不到一個時辰,從魏軍水師從河心洲背後殺出來,到最後全軍覆沒,加起來一個時辰也沒有到。
“傳令,全艦隊佔領河心洲,河心洲下錨依靠。快艇及平底運兵船四面巡遊警戒。”張仲堅對一直擊敗了魏軍水師,面上沒有半分高興表情,很快的下達了新的軍令。
“大帥,我們不是要佯攻洛口嗎?怎麼卻停靠河心洲?”王玄應剛剛見識到了河北水師這種近乎無敵的武器後,對於擊敗李密也突然信心暴漲了無數倍。本以為張仲堅會馬上下令直攻灘地,與李密決戰。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反而停駐河心洲。
河心洲就在他們的前面,處於洛口上游的兩裡黃河河心之處,是一塊長約五里,寬約兩裡的方形小河洲,河洲的南岸,就是那塊地勢力平坦寬闊的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