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南城門緩緩關閉,吊橋緩緩升起。被阻在堅牆與寬闊的護城河面前不得寸進。
最先殺到的吳軍輕騎雖然未能一舉衝入關內,但他們的動作卻也早有預劃。眼見城門關閉,人數約有三千左右的鎮南軍輕騎兵們並沒有停頓,而是飛速的向左右一分,兵分兩路,猶如兩條長蛇,開始一東一西包抄整個採石城。
片刻之後,採石城就就已經被三千輕騎繞城包圍,這個時候後面的鎮南軍步兵也已經開到。這些由單雄信一手訓練出來,多以淮南軍精銳為底組建計程車兵們,並沒有多少嘈雜,一個個全都按部就班的分別封鎖四門,在城下列陣布軍。
“嗚嗚嗚!————”
一陣陣長角聲響起,採石南門的前方夜幕下,突然一條火龍飛旋而至,很快就到了城門前二百步才停止。在無數紅色鎧甲戰袍士兵的拱衛中,中軍一面大紅繡著單字的鎮南軍中軍大纛終於出現。
南城門樓上,正在佈陣準備迎敵的徐世績一見到那面單字大纛也不由面色微變。
“單二哥!”
徐世績一聲驚呼,心中說不出的驚訝。當初在河南分道揚鑣,他投了北陳,好兄弟單雄信卻跟著自己的侄女投了南陳。一晃三年多過去了,先前徐世績鎮守九江,單雄信卻一直在建安嶺南一道練兵。兩兄弟並未曾有機會見過,不曾想,三年之後,再次見面,居然已經是在這戰場之上。
單雄信與徐世績當年都是瓦崗寨的建立人,分別為大龍頭翟讓的左膀右臂。單雄信有勇氣,乃軍中勇將。徐世績卻更善謀劃,乃智將。轉眼三年一揮間,單雄信已經是吳國鎮南軍元帥,統領五萬大軍來攻。徐世績卻是陳國的行省從三品左指揮使,統領三千守軍坐鎮採石。
望著城下那如海的甲士,徐世績也不由的面色發白。單雄信之勇猛他是最清楚的,他雖自信不比單雄信弱,可兩人的兵力卻相差近二十倍,實在懸殊。
城上三千陳軍視死如歸,張弓舉劍並沒有多少恐懼,這些最職業的大陳府兵精銳,百戰餘生,對於戰士的歸宿自然十分清楚,此時真到了這一天,大家反有種解脫的感覺。戰士死則死爾,並不可懼,更何況他們相信,自己的家人還有皇帝與朝廷照顧。
鎮南軍中軍大纛之下也是一片寂靜,單雄信來前已經知道了採石的守將是好兄弟徐世績,但是他並沒有要求更換目標。兩軍相戰,各為其主,這就是武將的宿命。更何況,他相信,唯有自己在攻破採石後,也許才有一線機會保住老兄弟的命。
“駕!”
秋風吹起單雄信頭盔上的紅纓,捲起他背後的長披風。他一抖韁繩,手按長劍策馬緩緩來到城前百步。
“茂公,單通單雄信來了。可否現身一見?”單雄信大喝。
徐世績探身出現在城門樓上石垛之前,雙手捧了個抱拳,大聲道:“茂公在此見過二哥。二哥,如果你是來勸我歸降的,那大可不必。兩國相戰,各為其主,你我雖曾是生死兄弟,可今日弟卻也無法將兄弟之情與君臣之義混談。哥哥有強軍五萬,弟雖只有三千,卻也不懼。今日,你我兄弟正好分出一個高下,一決個勝負!”
“茂公,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如此無畏犧牲?只要你肯歸降,哥哥保你在吳國也如哥哥一般位列元帥,晉封國公,並且可以自己獨統一軍,如何?”
“哈哈哈”徐世績一陣放聲大風,在清冷的夜空中傳出久遠。“二哥,任誰都能看出如今唯有我家陛下才是真命天子。當今九州,也唯有吾皇陛下才能一統天下。更何況,吾皇之威,吾皇之賢,乃古之聖君唯可並論相表。二哥今日何不棄了那已經是風雨飄搖,窮困到要靠一弱女子來當家主政的東吳小國,何不就此歸順吾皇,一起開創一翻千秋功業,從此青史留名,彪柄史冊!哥哥歸順我大陳,弟雖不敢保哥哥國公之位,元帥之職,但縱是鳳尾又豈不勝過雞頭哉?”
當著數萬大軍的面,兩位曾經的老兄弟你來我往,一席話語卻是已經表明了各自立場。
陳克敵一直站在徐世績的背後觀看著這一切,沒發一言一語。年紀青青卻已經十分得皇帝看重的少年統領,一直在觀察著徐世績的反應。他的手一直按著腰間長劍,如果徐世績剛才敢表露出半分的猶豫和投降之意,他會立即為皇帝出劍斬下這個降將。幸好,徐世績並沒有那麼做。
城下的單雄信已經放棄了勸說,策馬返回了本陣。陳克敵對著徐世績微微一笑:“徐指揮使好氣魄,好忠義。今日將軍對陛下之忠心,來日定當向陛下奏明。”
“五萬大軍來襲,只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