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第一個衝上內城,開啟城門的人。此時他渾身是血,策馬位於陳克復的身後,低沉著聲音道,“大將軍,我們現在雖然有數十萬人,不過可戰之軍也不過是萬人。上次雖然打下新城諸城,但是城中百姓俱被我們發往中原為奴。現在遼東之民,是我們第一個佔領大城後要面對的遼人。大將軍,這懷仁雖好,不過對於這些異族之人還是讓他們先畏威為好。”
胡海一張疤臉一笑,加上那滿臉的鮮血,更是猙獰無比,“將軍,我們拿下遼東城,這肯定不是我們要佔領的第一座城,如果不能讓這些遼人感受到我們天朝之威,只怕以後更加的不服管束了。大人,該出雷霆一擊之時,絕不能猶豫,等將那些敢於反抗的人全部惡懲之後,以後我們可以再對他們施之以恩。唯有恩威並濟,方能管教的好這些蠻夷之人啊。”
下了幾天的大雨,此時城中到處都是溫漉漉的,路面上不時有一處處的小水窪,只是此時的水窪雖已經不再是純淨的雨水,而大多都是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的腥紅色的混合物。
就連空氣之中也混合著血腥的刺鼻,還有著那種戰爭時的混亂,恐懼,噬血。一場大戰之後,剛剛佔領的要塞,到處都是成群結夥計程車兵與民壯在清理著城中的殘敵。三三兩兩的慘叫撕殺之聲不絕於耳。
幾十萬大隋的民壯們雖然都被按軍事編制編制過了,但是此時卻早已經沒有了編制。這些人蜂擁而入,湧進城中之後,早已經全都散亂了。夥找不到隊,隊找不到旅,甚至那些第五、六兩師的新軍們也好不到哪去,有時一個營長身邊的人還沒有一個夥長帶的人多,早已經亂了套了。
好在進城的隋軍雖亂,卻好在大都嚴格的遵守著陳克復進城之前的命令,嚴禁搶掠**。此時只是有如無頭蒼蠅一樣的在城中到處遊蕩,見到敢抵抗的就一擁而上。
感受著這一切,陳克復停下馬,駐立不前,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冷冷的道,“諸位說的沒錯,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現在我們身處遼東,雖然拿下遼東城,可是實際上我們還是弱者,要想牢牢的將遼東這遼東第一要塞掌握在手中,那麼如何對待城中之民就十分重要。”
嘆息一聲,陳克復道,“這遼東城中之民,冥頑不靈,屢抗拒我天朝之威。甚至不惜以命助那高句麗人,如今我天朝大軍據此城,當然得為我大隋陣亡之將士討個交待。傳我將令,凡是高句麗族之人,除高過橫刀之孩童,及年滿三十以下之婦人,其餘所有人殺無赦。城中其餘各族之人,凡手上沾染過我隋朝子民鮮血之人,俱殺無赦,其家眷親屬全都收沒為奴,家產充軍。另,城中所有貴族,土豪階層者,男子斬殺,婦女兒童為奴,家產充軍。既然他們敢抗拒天威,就當知道抗拒後要接受我天朝雷霆般的怒火。”
對於陳克復來說,不屠滅全城,已經是他手軟的結果了。現在他們佔領了遼東城,以後他還將在此立足,如果不能建立起破軍營的威懾立,那他今後將很難在此立足。
對城中貴族、豪族、富戶不留情面的打擊,自然是因為這些人本來就是高句麗的上層社會,也是遼東城傳統的統治者。現在他來了,他當然得建立起他的統治,這原先的這些統治階層肯定是和高句麗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如今他還沒有佔據絕對優勢,甚至還是處於絕對弱勢,那麼這個時候他唯有對外示之以強,才能更好的佔領統治這裡。
強者對外示之以仁,因為他們有那個實力做保證,而弱者,唯以鐵腕手段才能威懾住那些不服之人。
胡海咧著嘴道,“將軍,何必那麼麻煩,我看全殺光算了,反正這些蠻夷也是不會變成我大隋子民。我大隋三徵高句麗,傷亡軍民百姓何止百萬,如今拿下遼東城,當滿城屠之,以震懾遼人。”
“不,殺人不是目的,殺人不過是手段。我們要的是在這遼東長遠立足,而不是來殺光遼人的。今後這裡就是我們破軍營的地盤了,所以光殺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們總不能守著一座空城,守著一片焦土吧?高句麗國雖有民三百萬,但是其中高句麗人不過百萬人,不到三分之一。其餘各族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可不少,以往高句麗中,高句麗族之人是一等民,貴族富豪那都是他們,而其餘各族人數雖多,但大多卻是他們透過戰爭擄掠來的奴隸,還有大部份則是多年前的奴隸慢慢轉化為自由民的其它族人,所以我們當區別對待。”
毛翊等人聽到陳克復說以後這遼東城就是破軍營的地盤時,一個個也都猜出了點意思。如胡海、沈光等人自然是以為陳克復如今佔據遼東,一時半會肯定更願意在這做個土皇帝,而不是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