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她根本不願揹負這個名號,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踏進天慶半步!你可以同我一起稱她母親。”
“好,不是淑妃,”慕清妍想了想,道,“那麼是君玉公主。”
歐競天眸光暗了一暗,但也沒有出聲反駁。
“你還不曾替君玉公主全族報仇,怎可輕易損傷自身?須知,傷己便是助敵,你聰明一世,這等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怎麼會是你做得出來的?便是報了仇,”她目光忽然有些遠,有些空,彷彿柳絮一般輕飄飄浮在半空,“你便沒有想要守護的人了?為了那人,你也不該不保全自己。”
歐競天手勢輕柔,不曾有過片刻停頓,聽完她的話,忽然收回手,唇邊的笑意慢慢斂去,換了鄭重神情一字一頓的問道:“妍,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麼人?”
慕清妍一愕,隨即沉默。他是她的什麼人?她好像從來不曾仔細想過。最初,她不過是宋國公府朱家送給他用來交換朱大老爺自由的禮物;然後她是他的禁臠,名義上的王妃,但事實上,上花轎的不是她,和他拜堂成就夫妻禮的也不是她;再然後他一再救護她,她替他治傷,那段平和相處的日子,讓她覺得,留在他身邊也挺好,可也從未想過是以怎樣的一種身份;後來在溫泉行宮,她對他傾心,所有人都稱呼她為王妃,她便也預設了,似乎是吧,雖然拜堂的那個不是她,但婚書上、皇家玉牒上都是她的名字、她的八字;可是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每一件都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他不以皇室為家,不承認歐家給他的身份,那麼她呢?有了這麼多的愛恨糾纏,有了那麼多重的誤會,她覺得,他和她只見似乎還隔了一層什麼,想要貼心,卻無法貼近。
若說恨,他的確傷她甚深,可也曾數次拼卻性命不要來救她。最近的一次傷害也是因為中了興慶帝和董太后的暗算,根本怪不得他。她對他恨不起來。
可是愛麼?似乎是的,她卻難以肯定。
歐競天微微苦笑:“答不出來?我也不希望你回答的太乾脆,以你的性子,一旦認定了,便絕難更改。罷了,且行且看吧!我只說一句:我對你,永不放手!這點傷對我而言真的不算什麼,比這更重的傷這些年來不知受過多少,我的命硬,傷再重再危險,閻王爺也不收我。不過,你的話我都記下了。便請你給我開藥方,我照方吃藥。”說著又將慕清妍抱到條案前,親自鋪紙磨墨,將飽蘸了墨汁的筆遞到慕清妍手中。
慕清妍接過筆,默默開了藥方,歐競天替她淨了手,又抱她坐回四輪小車上,推她到八仙桌旁,吩咐守在門外的霜姿雪致:“擺飯。”
霜姿雪致帶著人將各色菜品流水介端上來,桂花糕、海棠果也重新擺上,又拿了藥方去抓藥。
歐競天擎起酒杯,舉到唇邊,看了看慕清妍又放下,命人將酒撤下。也不要人佈菜,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吃完了飯。
飯後歐競天站起身來,道:“我前邊還有些事,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吧。”起身走了。
霜姿雪致帶著小丫頭收拾殘席,沏了茶奉給慕清妍。性子稍活潑點的霜姿忍不住道:“王妃,您真的錯怪王爺了。崔先生雖然不在,但府裡還是有幾位醫術不俗的大夫的,王爺回來便看過大夫吃了藥,歇了片刻才過來的。”
慕清妍看著茶盅裡氤氳的熱氣,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過了片刻,又問:“你們可知今日王爺遇到什麼事?怎會受了這樣的重傷?”
霜姿看看雪致,雪致輕微搖頭,她便皺眉道:“奴婢們只在後頭伺候,前頭的事一概不知。”
慕清妍又出了半晌神,嘆了一口氣:“從今天起,你們貼身伺候王爺吧。我身邊——明日我自己選兩個小丫頭,不必機靈乖巧,聽話便好。”
霜姿雪致雙雙臉色大便,立刻雙膝一彎跪下了:“王妃,奴婢有哪裡服侍不周到請王妃責罰!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並沒有哪裡不周到,”慕清妍揉了揉眉心,“你們本來便不是做侍女的,還是做你們該做的侍衛去吧,做個侍女對你們而言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我所用的婢女也不過是端茶遞水服侍日常起居而已。這並不是什麼處罰,我說這些話也並不是負氣。”
霜姿雪致的臉依舊白著,雪致道:“王妃,奴婢二人是王爺專門派給王妃的,一來服侍王妃貼身事宜,二來也保護王妃安全。王妃若將奴婢們退還回去,王爺對王妃安危不放心不說,必將重重處罰奴婢,請王妃念在奴婢二人跟了王妃不少日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要趕奴婢們走吧!”她素來沉默寡言,這一番話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