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你會發現以前的劉淑慧是多麼美,多麼的迷人,高不可攀的劉家二小姐去哪了,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到昔日舞會皇后的風采。”
淑慧的火爆脾氣被點炸了,她幾乎從黃包車上站起來,“周滬森,你開始挖苦我,嫌棄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只有沂凌菲,現在她又莫名其妙成了周家的人,呵,上天真是憐憫你們這對苦命的鴛鴦,你有本事今天就去跟我離婚,拔掉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好讓你們不僅做兄妹,還能做夫妻!”
滬森忙讓黃包車停了下來,把淑慧抱到地上,“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不要把離婚這兩個字掛在嘴上,我敢跟你離婚嗎,你肚裡裝著的可是我們家的寶貝啊。”
“我在你們周家能吃上口熱飯,原來是託一個還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兒的福”,淑慧冷笑著,“那好,你家的寶貝不想聽戲了,想回家休息。”
她雙臂交叉在胸前,站在馬路邊發威,長期的生氣動怒改變著她的氣質,額頭上的青筋蚯蚓般起伏,面板粗糙乾涸,眼睛呆滯無光,淑慧不再是那個注意自己容顏的劉家二小姐,而是每日在和命運鬧情緒的周太太。
“來都來了,進去喝口水吧,好,好,是我不對。”滬森耐心的哄她,他不想立刻折回家接受母親的訊問。
淑慧也口渴的慌,便不再鬧了,滬森摟著她的肩,在店家的帶領下,往雅座走去。淑慧的餘光瞥見一對男女,好熟悉的背影和笑聲,她停住腳步,仔細辨認了一番,男的是路陽沒錯,女的是?那女人穿著白底藍花短旗袍,看的出是上好的裁縫做的,勾勒出窄窄的楊柳細腰,卻不見一絲褶皺。女人的頭髮很長,扭成幾道麻花盤在脖頸處,用藍寶石簪子固定,風情中添了可愛的俏皮,淑慧甚覺那腰板眼熟,但想不出是哪家的太太或者小姐。
她坐下來,邊磕瓜子邊百無聊賴的尋思,忽然猛的一驚,走到那對男女的背後,試著叫道:“小紅!”
女人的身體愣住了,淑慧這下確定無疑,捏緊拳頭上前給小紅一巴掌,小紅打扮的比她這個太太還要體面,翡翠戒指,寬邊金鐲子,珍珠耳墜子一樣都不少,把她襯的花團錦簇,淑慧恨從心起,掄起胳膊又扇了一巴掌,“你這不要臉的**,不在家好好幹活,竟敢出來會野男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路陽把小紅護到身後,打著哈哈道:“周太太你這是幹什麼,打人打上癮了,你一個做太太的老跟丫鬟過不去,何必呢。”
淑慧的胸口五味紛雜,這個男人曾口口聲聲說要帶她離開周家,帶她遠走高飛,她也曾把他當作最後的退路,可是,此刻她才意識到海誓山盟的諾言不過是男人騙女人上床的把戲,不是負心漢薄情,而是她劉淑慧太天真。
淑慧惡煞著臉道:“路先生,既然你清楚這是我們周家的丫鬟,那就是我們周家的家事,我**自家的丫鬟,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
路陽笑笑,“周太太,區區小事,用得著一本正經嗎,不就是我帶她出來聽場評彈,至於你發這麼大的火。”
滬森上前,一頭霧水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小紅?你怎麼在這?”他指指小紅,又指向路陽,“你們?”
小紅捂著臉,倔強的道:“路少爺要收我做姨太太,少爺,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什麼!”滬森和淑慧異口同聲,滬森笑起來,“好事啊,我怎麼會不同意呢”,他拍了拍路陽的胳膊,“好小子,暗渡陳倉啊,竟敢勾引我們家的人。”
路陽不好意思的笑,“我家裡那位,快不行了,我媽還等著抱孫子呢。”
淑慧的淚水噙在眼眶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難受,但難受翻江倒海的襲來,她咬牙切齒的道:“我不同意!她嫁給你做姨太太,誰來照顧我,難道要我親自倒茶端水。”
滬森奇怪的看著淑慧,“淑慧,你和小紅主僕一場,她能嫁到路家,給我的好朋友做姨太太,你該高興才是。”
淑慧道:“誰說我不高興,雞窩裡飛出個金鳳凰,小紅的家人得好好謝謝咱們,不在我們家做丫鬟,她能認識路少爺,她能攀上這個高枝嗎,做主子的打心眼裡高興呀。”
小紅琢磨著淑慧這番不陰不陽的話,有不祥的預感。
沒有出乎她的預料,淑慧轉而說道:“可我現在有孕在身,我又讓小紅服侍習慣了,冷不丁的換成別人,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麼向我婆婆交代。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等我順利生下孩子,我就體體面面的把小紅嫁給你,路少爺,你說好不好?”
路陽不敢看淑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