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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沒有,我一點都不難受,反而鬆了口氣,剛剛你說我心腸軟,我發覺我的心比石頭還硬,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的輕鬆,木琉姐,那可是一條認命,我竟然毫無悲傷之感。”

“那是你長大了,堅強了,對傷心的事有了抵抗能力,你要保護好自己,之後才能為你母親在周家爭得一席之地。”

“木琉姐,你說人的性情會變麼?”

“自然會變的,世間永珍從沒有迴圈反覆的道理,在新的生存環境裡,總有新的生存法則”,木琉笑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這是今天有人送來的,說是給你的。”

“陸地”,凌菲默唸著信封上的名字,陳建功果然寫來信,他在舞會上對她一見傾心,之後凌菲悄然的不辭而別,像一彎無形的鉤子,紮實的釣住了他的念想。

“是在舞會上認識的軍官吧”,木琉笑道。

“我……”凌菲不知如何解釋。

“雖然梓慕被國民黨抓走了,但國民黨軍官裡也有好男人”,木琉朝信件努努嘴,“若你覺得他不錯,日後不要為我弟弟守活寡了,白白浪費了女人的好光景,不管是國民黨,**,還是無黨派人氏,對我們女人家而言,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

既然木琉誤會了她的本意,凌菲索性不再多說,開啟信來細看,多是纏綿悱惻的情話,唯獨最後一段話讓她的心一驚,陳建功竟看出她的腳傷未愈,要帶她去醫院檢查。這算是警示?還是顯示他的用心?

他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腳上的紅腫已經消退,那天她穿著玻璃絲襪,她的舞跳的完美無缺,除了在他的臂彎下旋轉的時候,韌帶牽扯帶來稍許的疼痛,凌菲在屋裡踱步靜想,難道他注意到她眉目的細微變化,在短短的幾秒鐘之間,是的,只有這一處紕漏。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這時的凌菲才真正的體會到,她試圖去接近的男人有著老鷹一般尖銳毒辣的眼神。

翠芳苑,滬森踏進門,幾個迎在大門口的姑娘嗖的黏上來,五彩繽紛的裝束好似夏日裡的蔬果,她們巴結他,卻不敢擅自搶奪。

“周少爺,我叫花菁,今晚陪陪我吧。”

“周少爺,到我這來,我新編了一首曲子,彈給你聽聽。”

“周少爺,你這個闊財主照顧憶香姐的生意,什麼時候也賞我們姐妹一口湯喝。”

老鴇從樓上喚來了憶香,從滬森對憶香一擲千金開始,憶香為他守身如玉,她站在紅綢點綴的樓梯上,高傲的審視樓梯下的場面,扭捏腰肢撒嬌道:“姐妹們,我的男人你們都不放過,好在他對我一片痴情,不然早被你們勾引了去。”

她用描畫誇張的眼睛捕捉滬森的心思,坦蕩的掛在他的胳膊上,在眾人的注目下,得意的引他去香房,對窯姐們來講,肯你花錢如流水的男人,才是真心待你的,往往這為她們招來旁人的嫉妒和羨慕。

小紅在高處的樓梯拐角候著他們,見他們上來,橫在路中間堵住去路。

“喲”,憶香高抬她尖細的臉蛋,刻薄的嘲笑,“鶯夢姑娘這是要幹什麼,連以前的主子也記掛在心裡,你不會是來跟我搶的吧。”

小紅把絲帕捂在嘴上笑,這是滬森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做了窯姐的小紅,一個女人被環境的大染缸改造完成後,她的身上不見昔日一絲的影子,他感到有些心痛。

滬森推開憶香,對小紅道:“小紅,你有話要跟我說?”

“是啊”,她落落大方的站著,絲毫不為今日的落魄感到羞愧,“不過是周少爺家裡的事,被其他亂七八糟的人聽到不好。”

憶香氣的咬緊嘴唇,扭頭跑了。

“周少爺”,小紅笑道:“我不明白你喜歡這憶香哪點,像你這種留過洋有文化的男人,怎麼會對憶香那樣的俗物感興趣呢,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滬森笑了笑,他初次見到憶香,在他陪凌菲去過的旗袍店裡,憶香在對著鏡子抹鮮豔的口紅,他對著她桀驁不馴的氣質看的入了神,憶香挑釁的對他道,怎麼,沒見過美女呀,那時,恍惚的滬森說了句,我覺得你不塗口紅時更好看。之後,他真的有機會瀏覽她的素面朝天,明媚的如四月裡的豔陽天,他就這樣願意和她在一起,在酒醉後假裝另一個她在他生命裡從未離開過。

他自然不會對小紅說那些,和氣的問:“你想對我說什麼?憶香生氣了,回頭我還得哄她。”

小紅盪漾丹鳳眼,輕佻的道:“周少爺,男人在外面尋花問柳風流快活,你知不知道女人也會這麼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