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打量四周,牆壁高處密密一扇鐵窗,很好很好,比地牢的粗木柵還堅固,難怪在這王府僻靜處自成一體,連個守衛都不放,對這種金屬欄杆很放心嘛。
她再次看看攤開放在一角的那些無公害,純天然綠色的隨身之物,不禁眉眼彎彎,捂嘴笑了起來。
你是老貓,我是老鼠又如何?光王,貓有什麼了不起,想必你沒看過Tom & Jerry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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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後,光王府中逐漸人聲鼎沸起來。隨著夕陽西下,暮色沉沉,喜樂陣陣,歡呼之音到達鼎盛。便是在僻靜處的老房子西苑,亦能隱隱得聞歡響。
院牆之中,似為了能映襯喜樂般,亦有人哼哼呵呵著。
鐵欄前,木楚正滿臉通紅,齜牙咧嘴,擰眉眯眼(句子掩嘴低聲道:請大家充分想象此表情,個人覺得比較像——便秘。楚:真是不能指望你給我弄出什麼美好的描寫來),不時口中還發出“……嗯……呀……”的哼哼聲。
只見她站在已挪至牆邊的圓木桌上,那方昔日在接頭的成衣店選購的“超級推薦”款方巾系在相鄰的兩根鐵欄之間,纏合處又綁繞在神秘人傳口信的那方普通石塊上。此刻,她正順時針奮力旋轉著細長石條。一圈又一圈,越來越緊,越來越難以轉動,越來越需要重複上述聲響與便秘表情。
哼,那個自大的守衛,你以為只有刀劍與毒藥才是武器嗎?以為只有經過鑄煉的金屬欄柵才堅不可摧嗎?
一布一攻略,一石一轉軸,只要有工具和會使用工具的人,囚房什麼的,不過是天上的浮雲,飄蕩的煙塵,過期的糖三角。
她使力轉動著旋轉軸,轉不動的時候也不敢鬆懈,只怕前功盡棄。此招在電視裡看過好幾回,流傳甚廣的嘛,那個現在也沒出到結局的巨坑漫畫“尼羅河女兒”裡有曾用過,怎麼實踐起來就這般費力氣呢。
抬頭看看漸暗的天色,木楚咬咬牙,奮力壓下去。咔嚓——一聲,兩根欄杆再沒承受住那最後的一擰,應聲而斷。
木楚眼中閃過驚喜,解開方巾和石塊,從斷裂處將將欄柵向上下左右四角別開,探探頭,大抵上能從中探出身去。她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石塊,那上面墨色的字跡已看不分明,她兩隻手上紅中泛白,點點破皮,火辣辣地燒著。
輕輕揉搓幾下,她跳到桌子下。事不宜遲,今日是越獄的最佳機會,虧得那幫笨蛋不來給她送飯,讓她有充分時間弄斷鐵欄杆而不受人打擾。虧得光王那小子今日結婚,讓她能趁著王府人多聲亂渾水摸魚地溜
64、小爐炭火香 。。。
出去。只可惜……那七日精心準備的種種,不知所蹤。
翻出粗布包袱中一件衣裳,木楚麻利換上,咧嘴一笑。這衣裳不是旁的,正是她初來此世,在地牢中穿的那件光王府製衣,前幾日她夜探李宅便順手把自己衣物全部打包帶走,不想,今日還能用上。翻牆出西苑,假裝是府中侍女,在夜色中許是能尋個機會出去的吧……
哼哼,機會就是留給咱這樣的,有準備的人的……木楚踏在木桌上,將另幾件衣裳和包袱皮,兩個小木椅,木質食盒統統順次從視窗了扔出,然後自己也探頭伸腿地鑽了出去,縱身朝一堆蓬草上的衣服堆兒跳去。還沒來得及得意地軟著陸,嘶啦——一聲便聽到布匹撕裂的聲音。
她拍拍手站起,回頭看去,鐵欄下角斷裂的地方,正勾著一細長條衣料,低頭看自己裙角,絲絲襤褸,缺的恰是那一條。她用力撕掉託在地上的裙角斷布,古人裙子長,就是麻煩。揚手欲甩開碎布的一瞬,她指尖微捻,似觸到什麼。皺下眉,她彎過手臂,將細長布條細細拿到眼邊,介著幽暗亮色辨認起來,不時,又用手指去觸控。
慢慢地,臉上的顏色從初始撬鐵欄杆的紅潤漸漸轉為蒼白。撫住心口,木楚墊著木椅抬手將鐵欄上勾住的一截布料與方才自己撕下的布料收好,細細收入衣懷中。
木楚吸吸氣,將兩個木椅順次摞起,放到牆角下,西苑的院牆那麼高,還真得藉助工具。自牆頭探出頭,她左右張望張望,四周一片漆黑,恰如她昨日來時那般。臂間和雙腿同時用力,她翻身上牆,悠悠蹲落到地上。
如果有麥克風和攝像機的話(句子:這兒沒那玩意兒),好吧,如果有觀眾的話(句子:那你還怎麼逃),她只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謝謝左相府,讓我練就了翻牆的神功,此乃抄近路,趕時間,偷東西,越獄牆的好伴侶,是職場女性必備的素質之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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