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形有實的長針,此時卻化作晶瑩剔透的霞光,飄飄渺渺,混不著力,不斷改變形狀。
昔日的萬霞絕技又回來了,只是沒有人發現,在漫天霞光的遮掩下,一道陰魂從單偵體內飛出,重回楚楓身上。
“好啊,罪行敗露,就想殺人滅口?難不成天鏡司就能一手遮天,踐踏公道人心嗎?”
楚楓怒斥。
一方義正言辭,一方臉色猙獰,正邪對比一目瞭然,看著旁觀者義憤填膺。
“真正想要殺人滅口的……是你!”
不過誰又能想到單偵心中的驚怒交集,直欲破口大罵,偏偏喉嚨就像被硬物堵住,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音。
這正是被神遊物外**強行附身的後遺症,同性相斥,此法原本只能附身在異性的肉身上,就像是地煞之氣的陰陽相合。
倘若同性附身,武者氣血就會本能抗拒外來陰魂的入侵,要麼楚楓的陰魂被單偵的氣血耗光,要麼單偵的氣血衰竭一命嗚呼,根本不會有共存的可能。
但現在楚楓僅僅是附身了一瞬間,對單偵肢體所下的唯一命令就是一刀砍向自己。
你想要投降?
門都沒有!
而當楚楓的陰魂當機立斷的離去,單偵就猶如被鬼上了身,渾身陰冷發寒,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更是百口莫辯。
準確的說,他就算能開口也辦不到了,因為楚楓開始“正當防衛”。
九絕出鞘,神刀一斬!
唰!
楚楓看似傷勢嚴重,實際上是外傷,對於一個脫胎境武者而言,小半盞茶的時間就能自愈結疤,根本影響不了多少戰鬥力。
因此這早就暗暗蓄勢的一刀依然是雷霆萬鈞,追求極致的殺傷力,看得奪命境圓滿的林無殤都目露鄭重。
單偵本就被燕雪瑤和魯妙子圍攻,此時人中更是被極端凌厲的刀氣籠罩,無與倫比的危機感告訴他,這一刀斬下,必然是一分兩半,死無全屍!
“你休想殺我!”
千鈞一髮之際,單偵氣血狂湧,終於暴吼出聲,腰間懸掛的一面小巧圓鏡赫然開裂,一道光芒流轉全身,整個人一分為七,向著四面八方遁走。
眾人怔住,尤其是林無殤和驚虹舫使者,哪怕見多識廣,也不禁為之動容。
這每道身影爆發的速度都比天顏宮的百里遁符還要強橫幾分,更皆一分為七,每股氣息真假難辨,讓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能為一個凝煞境武者配備如此保命底牌,天鏡司的底蘊,可見一斑。
這些人心中更是暗暗高興,因為單偵眨眼間就消失在都寧峰上,楚楓根本追之不及。
殺不死此人,勢必後患無窮,叫你故意把我們拖下水,終究也沒有得逞吧!
但他們沒有看到,楚楓和李清蘿隱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並無頹喪失望,反倒滿是胸有成竹的興奮。
因為從這一刻起,單偵不再是掌鏡使,而是逃犯。
第兩百二十章 扣帽子
任誰也沒有想到,天驕門的開宗大典會以這樣的形式落下帷幕。
眾人匆匆離去,向各自的宗門稟告,以做準備。
天鏡司掌鏡使成為逃犯,足以震動大夏,若是牽扯其中,可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單偵若向地方官府或宗門求援,是否答應,助其藏身?
日後天鏡司若是上門索人,該以什麼態度面對?
倘若天驕門因此被天鏡司盯上,慘遭覆滅,又該怎麼佔據麾下的地盤,搶得先手?
一時間,各方使者浮想聯翩,唯有少數幾人看著水月鏡上緩緩消散的清蘿公主虛影,陷入沉思。
“單偵為什麼會愚蠢到出刀刺傷楚楓?簡直就像是故意為之,難不成是一場戲?不對,掌鏡使之位的代價太大了,清蘿公主都補償不起!恐怕是單偵誤中楚楓精心佈置的陷阱,離死不遠了!”
任輕揚全程目睹,依舊無法勘破真相。
但有一點他卻能肯定,楚楓絕不會放單偵活著回到中州。
確實,追殺已經展開。
有趣的是,楚楓從腰間取出一枚鳳凰狀令牌,高舉在頭頂晃了晃,那剛要離開的浩宇巡天舟不得不轉回,放下一道接引光柱。
“我走之後,依計行事!”
楚楓與梅長蘇對了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後將水月鏡收起,沐浴在光芒中。
他只覺得身體飛速變輕,好似化作一根羽毛,輕輕悠悠升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