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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部分

抬了抬袍角,他起身施禮,“微臣告退!”

宋熹沒動,就像已然融入了那一方景緻中,失去了自我……

……

南榮聲勢浩大的皇帝御駕親征,訊息自然早就傳入了北勐。

一南一北,兩路大軍都在往汴京進發,於是,汴京地界就必然成為此次短兵相接的主戰場。只可憐了汴京府的人們,結束戰爭不到兩年,又迎來了一場更為嚴峻的戰事,連年都過不好。

人心惶惶中,謠言四起。

汴京府人,有門路的早就舉家搬走了,沒門路的人,也只能盼著北勐人不傷及百姓,或者盼著汴京守將古璃陽可以率領昔日蕭大將軍留下的這一支舊部將北勐騎兵趕出去了。

古璃陽接到朝廷的聖旨,已有些時日了。

皇帝並未令他出徵,只令他守好汴京。在接到聖旨的第一天,他就開始準備防禦工事,這個時候,也早已準備妥當了。而且,從臘月初一開始,汴京府的各大城門,就已只准進同,不準出,守得密不透風。

汴京,這一座古老城池,風雨聲、馬蹄聲,似乎已傳入了耳邊。

城牆上,風聲颯颯。

古璃陽手按腰刀,靜靜看著遠方。

在他的身邊,一個大塊頭的男子穿著盔甲,滿臉黑沉。

“古將軍,你這些工事,是做來何用的?”

古璃陽沒有回頭,聲音卻很低沉,“防禦外敵!”

“草你孃的外敵!”孫走南淬了一口,上去就要拎他領子,“旁人不知,難道你亦不知?如今的形勢,明鏡似的擺在你面前,你不早早向主上投誠,你還築起了防禦工事,狗皇帝一道聖旨,幾個美人兒,幾罈美酒,就讓你的良心餵了狗了?”

孫走南性子暴躁,生起氣來六親不認,黑著臉,虎著眼,一般人還真就受不了。

然,古璃陽不掙扎,任由他拎著領子,把自己重重推撞在垛牆上,也只冷冷一句。

“我是南榮人!”

“有種!”孫走南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揍。

“砰”一聲,古璃陽被他結結實實打了一拳,頭一偏,嘴角有一絲鮮紅溢位。

“你他孃的,揍得真狠!”

“這就叫狠!?”孫走南胳膊肘兒將他壓在牆上,不客氣地又揮一拳,“你既然把王爺當成了外敵,那老子如今也是外敵了。不乘機多揍你幾拳,等沒了性命,再去閻王殿等你麼?”

“嘶!”古璃陽又挨一拳,再也受不得了。

他一把抓住孫走南的拳頭,反身一擰,就將制住,“你聽我說!”

“說你孃的卵!”孫走南不是一個肯聽說的人,手腳被他扯住,亦不肯認輸,一個勾拳反手朝他肋下擊去,古璃陽眼一眯,兩個人便在城牆上扭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拳,老遠就能聽見孫走南的罵聲。

北勐南下,對此時汴京府的蕭乾舊部來說,是一個考驗。

對於古璃陽來說,又何嘗不是?

舊部尚不知蘇赫為何人,可他卻心知肚明。

孫走南便是蕭乾派到他身邊的人。

從他來的第一日起,古璃陽就知道,面臨選擇的那一天,只在早晚。可他生在南榮,長在南榮,家眷亦在南榮,若讓他任由北勐鐵騎踏過南榮的山水,他做不到。然而,讓他領兵與蕭乾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一回,他還是做不到。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羨慕遲重。

早就已經死去了的遲重。

他死了,成了一個英雄。

是南榮的英雄,也是蕭乾心中的英雄。

可他呢?

在與孫走南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摳中,他心中憋了許久的積鬱,終於徹底暴發了,就像為了尋找一種發洩的渠道一般,不再忍耐了,脫掉了披風,脫掉了盔甲,丟掉了腰刀,只穿了一身單衣與孫走南肉搏起來——

薛昉走上臺階,看到的就是這樣荒唐的一幕。

兩個人臉上有血,身上有血,人也滾在雪地裡,盔甲什麼丟了一地。

他微微蹙眉,低呵一聲,“大敵當前,你們在做什麼?”

兩個人抱在一起的人,齊齊一怔,抬前望向薛昉。

“薛副將——?”

當初蕭乾離去時,薛昉便被任命為汴京駐軍的副將,後來蕭氏一案後,臨安府亦親自來了任命,也就是說,薛昉坐著的是汴京北伐軍的第二把交椅。尤其他曾經是蕭乾的貼身侍衛統領,算蕭乾極為信任和親近的人,在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