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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便是衣裳紋路與線條也惟妙惟肖,服飾的外觀與唐代無二,且從製作工藝來看,應是唐初的東西。

“這姐姐生得俏。”墨九眼睛一亮,不客氣地上了手,捧著仕女玉雕,沒好直接說唐(怕沒唐存在),只道:“得有好幾百年了吧?”說罷她目光又慢慢滑開,似不經意地看向賣貨的乾瘦男子,“老墳疙瘩裡刨來的?”

盜墓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個令人不那麼光鮮的職業,尤其在當下傳統的宗法社會,墳墓更是代表一種祖宗的精神權威,歷史上的大多朝代,都對“發冢”之人有明確的刑律處罰。

所以聽她一說,那乾瘦男子便漲紅了臉,生氣道:“你個小娘子好生不講理,無憑無據,怎可平白辱人清白?”

墨九老氣橫秋地擺手,“非也非也,我這人向來老實的緊。小郎足上的泥土與普通泥土不同,溼滑,性粘,隱隱泛著一種淡綠色……便是這個仕女玉雕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淡綠色,分明來自墓基裡。”

在她說話的時候,白鬍子掌櫃的目光已從驚疑變成了賞識。古玩這個行業,會紙上談兵的大有人在,可只憑一雙肉眼,便可分辨物品年分,還能如此細緻入微的觀察來源,就得靠一定的經驗了。他沒有想到這小娘子小小年紀,會有如此見識,不由又捋一把鬍子,靜聽下文。

當然,墨九原就為給他看的。她繼續問乾瘦男子,“摸金之事,損陰德折陽壽,你不僅無絲毫敬畏之心,還敢如此大搖大擺拿到這裡來賣?你信不信,我回頭便告官把你抓了去?”

那人一聽,急眼了,“在下只是二道販子,與東家合作多年,他最清楚在下為人,豈會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

墨九斜眼瞪他,“盜墓賊臉上又沒寫一個盜字!憑什麼信你?”

那人冷哼一聲,著急解釋,“這幾日洪澤湖大雨成災,趙集渡水位上漲,河岸莊稼都受了禍害,大水衝開地頭毀了地基,這尊仕女玉雕,是一個農人在自家毀塌的地裡刨出的,我從他手上花了十兩銀子買來……”

“停!”墨九轉頭問掌櫃,“他問你要多少銀子?”

那人一愣,馬上紅了臉,掌櫃卻面帶微笑,“他要一千兩。”

墨九又轉回頭,看那人,“你覺得賣多少合適?”

時下男子皆以大丈夫自居,無人肯與女子計較,那人平白無故損失了一筆銀子,雖然不太高興,但看掌櫃也沒虧他太多,給了二百兩報酬,也沒再多言便感恩戴德地徑直離去了。

掌櫃這才回頭來問墨九,“不知小娘子要賣何物?”

墨九把手上的玉佩遞上去,“這是我祖傳之物,掌櫃的看著給個價。”

掌櫃是個行家,把玉佩託於掌中,只觀一眼,就放在櫃檯上,搖頭笑道:“小娘子目若朗星,洞若觀火,就不要戲耍老朽了,這塊玉琢之不足五載,玉質也不算上乘,小娘子應拿去當鋪,或可換二兩銀子。”

墨九一臉不解地瞪他,樣子老實之極:“不是古董?”

掌櫃眉頭都在笑,“不是古董。”

墨九“哦”一聲,又把玉拿回來,反覆看,“可我祖宗昨晚上才託夢於我,說這是先秦時代的和田玉,都傳祖宗十八代了,怎會不是古董哩?”

“這……”掌櫃啞口無言。

藍姑姑丟不起這人了,她一把抓住墨九的手,連同玉一起拿了,點頭哈腰地給掌櫃告歉,想把墨九拉走,可墨九人小力卻大,丟開她,又跑到掌櫃面前,趴櫃上道:“掌櫃別不信,你再瞧一眼,真是我祖宗託夢告訴我的。”

迎上她晶亮的眸子,掌櫃皺眉考慮一瞬,突道:“敢問姑娘祖宗是誰?”

藍姑姑:“……”

莫非瘋病會傳染?連這掌櫃的也染上了?

墨九笑著拿張凳子坐到掌櫃的面前,一本正經回他:“墨子啊。”

聽到“墨子”的名字,掌櫃明顯一怔,再凝目看她片刻,竟從她的手上把玉接了過去,“姑娘想換多少錢?”

“嗬!談錢太俗氣了,其實我是有個事兒想與掌櫃商量。”墨九苦哈哈地看著她,一把將藍姑姑扯過來,“您看,我上有七十歲的老母。”把藍姑姑挪開,她又把玫兒扯過來,“下還有十二歲的幼妹。”吸一下鼻子,她道:“所以,我想在墨家堂口混口飯吃。”

掌櫃意外地微笑道:“小娘子如何看出來的?”

墨九盯著他大拇指上的板指,“玉坎板指,自當姓墨。”

這些墨家內部的事兒,都是墨九那一日從墨靈兒嘴裡撬出來的。可掌櫃那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