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就看見院子裡與狗糾纏不清的男人。
銀裝素裹的天際之下,他頎長的身姿,如芝蘭玉樹般吐著幽幽的芳華,黑色的發、黑色的衣、黑色的皮風,與白色的積雪襯在一處,竟是那般俊美。一黑一白,是世間最為簡單,卻又是最為迷人的搭配。
“你回來了?”她微微一笑,奔了過去。一個晚上待在府裡,她擔心了他這樣久,見著他安然無恙地回來,欣喜之餘,腳步不免也有些急切。
“仔細些,地滑。”他迎著她過去,將飛奔而至的女子接住,緊緊一摟,便納入了懷裡,掌心順了順她腦後擴散的頭髮,“這麼冷,跑出來做甚?”
“我不怕冷!”墨九軟在他的懷裡,眼神兒往上一瞄,“這不有現成的暖爐麼?”
說著她便將冰冷的手往他腋下伸去,蕭乾皺了皺眉,並不阻止她,反把她摟得更緊,聲音喑啞道:“小妖精,再惹我,破戒了?”
噫,這句話有些耳熟?
墨九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皺了皺鼻子,埋首在他懷裡,那清淡的薄荷味兒與男子氣息混合一起,清盈入鼻,讓她整個身子有些酥軟,無力地依靠著他。
“蕭六郎……”
“嗯。”
他濃濃的鼻音很啞,有一種慵懶的曖昧。
墨九翻了翻眼皮兒,抬頭看他,正好與他低垂的視線相撞,不由微微一怔。那火一樣的眸中,似燃燒著兩團火焰,這剛烈的風、這飛舞的雪也滅不了它分毫。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要吃人似的,怪嚇人的……”墨九狐疑地問著,可話還沒有說完,只覺身子突地離地而起,她被蕭六郎整個兒的抱了起來。
這感覺有些奇妙,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抱過了……記憶中,唯一一個這樣緊密抱她的人是她的爸爸。可自打她曉事,慢慢長大,連爸爸也不這樣抱她了。
她喜歡得眉飛色舞,雙手攬緊蕭乾的脖子,像個小姑娘似的,兩條腿來回撲騰著,不停喚他,“蕭六郎,來,轉個圈兒,轉幾個圈兒……快嘛!”
蕭乾怔了片刻,方才領會她的意思。
雖然他不懂得墨九要“轉圈”的心思,他卻依言照做,掐著她窄細的腰,雙臂用力,便抱著她在漫天舞動的飛雪之中,原地轉起圈來,一圈,又一圈,他用力的胳膊高高揚起,墨九的驚叫聲與笑聲,也傳了老遠……只可憐了地上的旺財,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跟著他們一圈又一圈的瞎轉。
墨九哈哈大笑。
“好玩,蕭六郎,再轉。”
“你頭不暈?”
“不暈,再來再來,我可喜歡。”
“……”
雪地上,笑聲不斷。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似乎與風雪渾為了一體。一個裙襬飄逸、一個風氅飛揚,一個笑容嬌俏,一個容顏清俊,一個如那雪中妖姬,一個如那下凡謫仙,各有美麗,各有妖嬈……將這一片純白的世界點綴得宛若仙境,便是將世上所有與美有關的詞彙堆積一處,也無法描述萬一。
牆角處,有幾顆腦袋探了又探。
“娘也……這是咋的啦,轉不停吶?”
“不是一家人。”聲東說。
“不進一家門。”擊西說。
“沒事就發瘋。”走南說。
“連狗都很笨!”闖北總結。
“妙啊!”
院子裡的兩個人當然不曉得已經被四大隱衛當成了“瘋子”,等墨九玩夠了,終於心滿意足地被蕭乾抱著入了屋子。
與外面的冰冷不同,屋子裡很暖,蕭乾沒讓她下地,一直抱著走向了他的房間,於是那長長的一段路,便添了曖昧,連地也鬆軟得像鋪了一陣棉花,墨九心裡軟酥酥的,看著屋內的燈火,心臟怦怦直跳。
“蕭六郎……”莫名的緊張感,讓她下意識想找點兒話說,於是,她想了想,眉眼彎彎地問:“蕭六郎,你入宮,沒發生啥事兒吧?”
蕭乾眉梢一挑,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解身上風氅,拍拍雪花,搭在衣架上。
“瘋夠了才想起來問?”
墨九認真地託著腮幫看他的臉色,喟嘆一聲,說得情深意重,“這話太沒良心了。你都不曉得,我老關心你了。你若再不回來,我都準備闖入皇城,與你一同赴死了。”
蕭乾:“……”
墨九嘿嘿一聲,“不信?”
蕭乾搖頭,“你會嫌麻煩的。”
墨九哈哈一笑,“那是。一同赴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