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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你覺得我該用什麼眼光看你?”

鐘樂岑皺起眉。這話很難說得清楚。過了一會,沈固替他說了:“你的意思是憐憫和厭惡對你而言是一樣的,對嗎?”

鐘樂岑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點頭。沈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覺得我是可憐你?你有什麼好可憐的?”

鐘樂岑又怔了一下,咬住了嘴唇。沈固跟著釘上一句:“或者,你覺得自己很可憐?”

鐘樂岑發愣。沈固再跟一句:“又或者,你覺得我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

鐘樂岑過了一會才後知後覺這一句原來不只是個冷笑話。心裡輕鬆的同時又有點說不出的悵然——他覺得沈固的意思等於在說:別擔心,我對你沒興趣,你不可能把掰彎。

沈固淡淡地說:“我把錢放在臥室的抽屜裡,你可以記帳,借多少以後全部還給我。從今天開始家務全部歸你,頂房租和飯錢。我不太知道保姆的行情,不過包吃包住的話估計五六百塊也就能找得到人。當然你也不是全天式的保姆,所以這筆錢我就不另外付給你了。算起來你吃點虧,不過你是外地人,壓不了我這地頭蛇,認倒楣算了。”

鐘樂岑愣了一會,這次是真的笑出聲了:“你——”

沈固繼續淡淡地說:“至於那位空華先生,你可以告訴他,等他把家搬到臺東附近,你儘可以去他家住。否則他就不必瞎操心了。”

鐘樂岑輕聲抗議:“空華是為我好。”

沈固看他一眼:“我不喜歡悲觀的人,因為他會像沼澤一樣把別人也吞下去。”

鐘樂岑又發起愣來……

這次的展覽會影響還真不小,沈固特地把休息日調到星期一,會場裡進進出出的仍然有不少人,還有學校組織學生來參觀的,一隊隊地等在門口。

沈固買了票,兩人剛走進大門,鐘樂岑就猛然拽了他一把。沈固下盤一向很穩,鐘樂岑這樣是拽不動他的,但他還是隨著鐘樂岑的力道向旁邊斜了一步,同時環視場內,確定並沒有任何危險,才問:“怎麼了?”

鐘樂岑指了指正前方:“怎麼有人會這樣擺放利器?”

正前方半空中懸著八柄古劍,中央是三把鐵劍,左右是五把青銅劍,長短不一,高低錯落,但劍尖全部斜指向下,正對門口,在燈光的襯托下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有不少人都是一進大門就被吸引了,站在那裡照相。

沈固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端倪:“怎麼了?”應該說,這種別出心裁的佈置收到了極好的效果。八柄劍的金屬色在閃爍的壁燈照耀下格外顯得殺氣凜凜,威風十足,看到它們,就不由人不想起諸如“金戈鐵馬”、“十年征戰”之類的詞句。

鐘樂岑皺著眉:“利器外指,其實是不歡迎外人進入。而且八柄劍一起指向外,劍上殺氣會直衝門口,尤其古劍陰氣重,有刑剋之虞……”

沈固失笑:“這些都是仿製品吧?”真要是古劍,還敢這麼吊著?

鐘樂岑怔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忘記了……這劍仿得真不錯……”

沈固看出他的尷尬,笑笑轉開話題:“為什麼放這麼多劍?總有個講究吧?”

鐘樂岑仰頭仔細看了一會:“這些都是歐冶子鑄造的劍。”

沈固對歐冶子略知一二。此人應該算是古代的鑄劍大師,只是在歷史的長河中口口相傳,被逐漸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鐘樂岑看得出神:“勝邪、巨闕、魚腸、湛盧、純鈞,龍淵、泰阿、工布,都在這裡了。”

沈固聽見“泰阿”兩個字,突然想起了檔案裡的圖片:“哪一柄是泰阿?”

“最中間的。”

沈固仔細看看,還真跟圖片上的絲毫不差。只是劍柄上的金絲完整,泰阿兩個小字也清晰無損。不過離地有三米多高,眼神不好的也根本看不清就是了。

“我以為會在這個位置放什麼大玉戈之類的……”論時間早晚,那個才是最早的吧。

鐘樂岑仍然出神地看著頭頂的劍:“可是歐冶子鑄出的劍是特殊的。”

沈固想起他看過的幾本書:“就是什麼雨師灑道雷公擊鼓之類的神話?”

鐘樂岑搖頭:“那些都是後人的神化,按照我們的理解,也就是說在鑄劍的時候風雨交加,這不算什麼。只要能用常理解釋的,其實都不算什麼。”

沈固起了興趣:“那有什麼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鐘樂岑想了一下:“對歐冶子所鑄的劍最詳細的描寫來自《越絕書》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