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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雖然模樣完全就是那個人,但……這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過這麼久吧?

鐘樂岑一直在看著匾額髮呆,被沈固叫了一聲才轉頭看向角落裡的男人,定定看了片刻,突然脫口而出:“左穆!”

沈固吃了一驚:“什麼?”左穆,這個名字——設計金玉大廈的那個蕭輕帆的助理不就叫左穆嗎?

鐘樂岑雙手按住了太陽穴,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頭痛蜷縮起來:“羅靖,羅靖!”

沈固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抱在懷裡:“怎麼了?你說誰?”

黑漆大門內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鐘樂岑彷彿爆發般大力甩開了沈固,一頭就衝了進去。門還關著,他就那麼直接穿過門消失了。沈固大驚之下趕緊跟上,到了門前他習慣性地伸手推門,手卻直接沒入了門中。這違反物理規律的事實讓他愣了一下,才像鐘樂岑一樣直接走了進去。裡面是個打理得很簡單的院子,分為東西兩邊,西邊是垂花門,東邊卻是一堵高牆,尖叫聲就是從西邊傳過來的,鐘樂岑的身影卻正消失在東邊的牆裡。沈固趕緊跟過去,只見東邊小院裡有一間房子,門窗上都釘著木板,釘得房子像個棺材一樣。此時窗戶上的木板掀開著,鐘樂岑呆站在院子裡,沈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見一個拖著條鐵鏈的黑衣人將身體沒入門板裡。開啟的視窗上掛著個笑眉笑眼的小布偶,筆法靈動筆畫卻有些歪斜,加上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就顯得那笑容十分詭異。沈固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走過去小心地攬住鐘樂岑:“怎麼回事?”

鐘樂岑緩緩地說:“那是鬼差來勾魂。”

沈固摸不著頭腦:“勾魂?勾誰的魂?”

鐘樂岑微微閉了閉眼睛:“我的。”他突然轉過身來盯著沈固的臉,“你為什麼進到我的前生裡來?除非,你的前生也在這裡?你是誰?羅靖嗎?”

沈固完全茫然:“羅靖?誰是羅靖?”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從他們身邊跑過,直接撞開了釘成箱子的房門,立刻,他大叫一聲,撲了進去。沈固只聽裡面兩個人的聲音時高時低,聽不太清楚,卻覺得身邊的鐘樂岑身體輕輕顫抖。一滴溫熱的東西滴到手背上,沈固猛然發現鐘樂岑哭了。他正要說話,鐘樂岑已經睜開眼睛看著房門:“他就是羅靖。”

沈固抬頭看去,剛才的年輕人跟著一個人出來,那人手裡握著把劍,胸口鮮血淋漓,劍上也沾著血跡,但他彷彿沒感覺到疼痛,表情平靜地從牆上的小門出去了。鐘樂岑目送他走出東院,目光轉回到沈固胸口,沈固不由自主地按按胸口上的胎記:“你說——這是——”他就是那個人?那就是他的前生?

鐘樂岑徑直走進了屋子。沈固也只好跟著他進去。陽光從門窗處照進來,照著床上那個人。鐘樂岑凝視著那張平靜的臉,低聲念道:“取我眼中血,還你心頭肉,一執百念生,自作還自受。羅將軍,你無後之兆因我而生,今我還你一子,我們兩清了。”

沈固不是很明白他念了些什麼,但心裡卻一陣陣發涼,忍不住一把抓住鐘樂岑的手:“究竟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明白!”

鐘樂岑轉頭看著他,眼光悲哀中帶幾分疏遠:“我只想賠你一個兒子,萬想不到這一世最後一次動用法術,仍然只是徒傷人命而已。罪孽無數,紅蓮地獄,正為我輩而設,佛法無邊,為何獨不能渡我……”

沈固對他最後幾句話更是莫名其妙,但鐘樂岑眼中深重的悲哀讓他心裡發疼,一把緊緊抱住他:“你說什麼呢!什麼地獄,你做什麼了就要進地獄?你沒做過什麼壞事,不會進地獄!”

鐘樂岑表情平靜,淚水卻順著臉流淌:“難怪我克父克母,壽只三十,原來都是前生註定。可是前生我又做過什麼?為什麼就會天生凶煞?天生天生,天為什麼要把我生成這樣的大煞之命?”

沈固煩躁地打斷他:“什麼命!我最不信的就是這東西!”

鐘樂岑微微仰起臉看著他,露出一個隱約的笑容:“你還是老樣子,不信命。”

沈固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為什麼他根本都記不起來?

西院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到不像人聲的慘叫,鐘樂岑低聲說了一句:“鬼子。”掙脫沈固的懷抱走了出去。沈固懷裡一下子空了,心口突然間一陣劇痛,比子彈穿透身體還疼,疼得他幾乎彎下腰去,強忍了片刻,他才勉強直起腰追著鐘樂岑走出去。剛剛走出東院的小門,只見一條暗赤色的光從西院裡躥出來,直接衝出了大門。鐘樂岑看著,嘆了口氣:“竟然逃了,也不知又到哪裡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