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權利太小,才害思歸受了這麼多苦。我們現在就回家,我給思歸擦藥好不好?”
“……”思歸扯了扯嘴角。他想要笑卻發現笑不出來。
她看到的永遠只是表面,無法看到他的內心。
他的痛,痛得撕心裂肺,卻非身體的傷。
“朱兒,別再傷我。”低低的嗓音,聽不出多激烈的情緒,卻莫名的讓人覺出一股最後的希望和悲切。
思歸垂著眸子,沒有去看朱絳紫的雙眼和神情,他不想看,怕看出了自己不想要看到的真相。
朱絳紫眸光一閃,雙手徒然收緊,然後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自己的話說:“現在外面可亂了,以思歸的本事,想要逃獄不過易如反掌。思歸和我回家,我給思歸準備好了換洗的衣裳,還要給思歸擦藥療傷。”
“……好。”
在朱絳紫期盼殷切的目光下,他張嘴,身體的本能已經快過他麻木的大腦,說出了她想要聽到的答案。
……
這次水瓏和長孫榮極來到祁陽城沒有坐馬車,帶著紗帽行走在街道上絲毫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只因為這時祁陽城街道上隨處可見帶著紗帽的人。
祁陽城的街道本就寬敞,往日裡四周擺滿了小攤,顯得非常的熱鬧複雜。今時今日,卻是稀疏了許多,顯出幾分的蕭條。
“啊啊啊——”突如其來的尖叫聲,一道身影忽然朝水瓏這邊衝來。
長孫榮極毫不猶豫的一腳,將人踢飛出去。
被踢出去的人倒在地上,用自己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喉嚨裡,瞪大了眼睛極為痛苦的,想要掏出什麼東西一般,最終沒有過去幾秒,他腦袋一歪就沒有聲息。
他的死狀很難看,面板不到十秒就變得青紫,面龐紅色的血絲瀰漫,一點也不像是意外死亡。
“啊……又死了,又死人!”
“怎麼辦,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離開這裡……”
“娘,我害怕,嗚嗚嗚……”
四面八方傳來百姓們驚慌的聲音,從他們的言行看來,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水瓏凝眉。她也沒有想到祁陽城竟然會生出這樣的事,一路上聽人說是發生了瘟疫,只是祁陽城常年都不曾有過瘟疫,這瘟疫又怎麼會說來就來呢。
“髒。”長孫榮極拉著水瓏,不去看周圍的百姓一眼,大步的離去。
沒過多久兩人就回到了武王府,沐雪聽到人的通傳,便迎到了大廳。
這次相見,水瓏一眼就瞧出沐雪身體的不適,她的肌膚本就白,如今看來竟雪更白,幾乎透明。
水瓏目光一閃,伸手探向她的脈搏,卻沒有查探出任何的異樣。
沐雪輕輕搖頭,低聲說:“無礙,只是小病初愈,所以氣色看得不太好。”
“小病?”水瓏瞧著她的眼睛。
沐雪最終瞞不過,就說了,“是蠱,現在祁陽城裡迅速繁殖的蠱,在感染之前被我及時發現,預防時稍微費了點力氣。”
“果然不是瘟疫麼。”
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西陵已經處在搖搖欲墜的境地,只要有哪個國家對它作出最後一擊……
水瓏收斂心神,這些國家之間的複雜紛爭她本不欲理會,說起來這天下越亂,對她的好處反而越多,有句話說的好,國難財最好發,她現在再度恢復到了前世的身份,一個生意人和一個海盜,她想要守住的不過南雲城那一畝三分地罷了。
“收拾一下,和我去南雲。”
沐雪點頭,本想詢問一下這邊的生意勢力怎麼辦,又停住了,心想既然水瓏這麼說了,一定是早有了打算。
水瓏又吩咐個人去將軍府,以武王府的名義,請白千樺來一趟。
從回到武王府到現在都不見白千樺的身影,就知道他不在這裡。
大約半個時辰後,水瓏沒有等來白千樺,反而等來了一名家僕,滿臉的驚惶之色,“王爺,王妃,外面好多兵,將王府給包圍了!”
不等水瓏和長孫榮極反應,就見一個個手拿兵器計程車兵衝了進來,一臉沉著的對長孫榮極和水瓏說:“武王爺,武王妃,微臣封皇上之命,請兩位入宮一趟。”
“你確定是請?”水瓏眸子清幽的朝他手中寒亮的大刀看去。
士兵們衝進來時,水瓏正慵懶的靠在一張軟榻上,手裡拿著賬單看著。她衣著單薄,姿態隨意盡顯,悠然轉眸之間,攝入了周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