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花朵在空曠的山野畫出一道又一道七彩繽紛的彩虹,讓我們的青春路途不再孤獨。
這些文字以及感動,都將深深地珍藏在腦海深處,成為我們青春不敗的證明。
我把破碎縫成“花衣裳”
2003年夏天的某一天,我辭去了工作。
那一天,我的心情異常的輕鬆愉快。我獨自在街上逛到晚上六點,買了兩套新衣服,去了一家常去的音像店,相中了很多新到的CD和VCD。其中一部連續劇只有最後兩集沒有看,我一直很想知道結局。音像店的人跟我很熟,他們總是很客氣,給我最低的折扣。但縱然是這樣,為了一個結局,我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我所居住的江南小城,是個很溫和的城市。但十年過去了,奇怪的是,我卻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過客。
我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出來,上了計程車。說出我家的地址。司機師傅是個中年人,他一聽我的聲音就微笑著肯定地說:“你是雪漫,我每天都聽你的節目。”
我這才發現,這個城市裡的很多的人,聽我的節目,已經聽了有十年,他們比我自己,還要熟悉自己的聲音。
下車的時候,因為沒有零錢,我讓他等,到附近的銀行換開來給他。他很認真地說:“其實不給也沒有關係,你在明天的節目裡送首歌給我就行了。”
我很想跟他說,你從明天起,再也聽不到我的節目了。
但我最終沒有說出口。
有時候,跟一個陌生人告別,其實也是蠻艱難的一件事。
十四歲的時候,因為父母都不在身邊,我是個很寂寞的女孩子。穿很老土的衣服,說不標準的普通話,有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想。就是在那一年,我喜歡上了寫詩。我寫了很多很多的詩,寫滿了好幾個厚厚的本子,只是不敢給別人看。寫詩寫得厭倦了以後,我才開始寫小說。這彷彿是一件天生就會的事情,沒有繞太大的彎子我便成了一個“說故事的人”。我的小說開始陸續在江蘇《少年文藝》等刊物上發表,我的照片也上了刊物的封二,旁邊寫著一行讓我心跳的小字“未來的作家”。那時候的我遠遠沒有現在的“少年作家”們幸運,會寫點文章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要學好數理化。可是比較遺憾的是,雖然我的媽媽就是數學老師,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學不好數學。我其實是個挺善忘記的人,但我卻一直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們高中數學老師的樣子,記得他曾經在一堂課上用非常不屑的口氣說:“你們中間有些人,數學課的時候寫作文,什麼鳥飛在空中,戛然而止……”他說這話的時候,手在空中做了一個非常有力的姿勢,然後猛然停住。
全班笑得東倒西歪。
誰都知道,那個“有些人”,指得就是我。
高考的第一年,我的數學考了二十九分。光榮復讀後的第二年,考了三十多分。天地良心,復讀那年我真的是非常認真的學數學的,我的語文書早就送給了到西藏當兵的一個朋友,可是不管颳風下雨,我一週三個晚上要到夜校裡去補數學,在三角,線條,數字和各種對我而言莫名其妙的符號裡迷得頭暈眼花依然無怨無悔。我那時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還可以選擇學文科和理科,這樣一來我起碼可以不用學物理,因為每次物理老師在黑板上畫一個往坡下滾的小球再劃上無數的箭頭要我們分析小球到底受到多少種力的牽引的時候我都有種把球往他臉上扔的衝動。
我的那個數學老師沒有錯,我的物理老師當然更沒有錯。有錯的是我,我學不好這些科目,縱是寫得一手再漂亮的文章,也就只能上一所最最普通的大學,這是天經地義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大學裡,我學的是中文系。聽上去好像很適合我,但說起來,這也是陰差陽錯的事。本來我是想讀英語系的,最主要的是聽說英語系出來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但是當時中文系去招生的老師看到我的檔案,發現我會寫兩篇文章,就自作主張地要了我。以至於後來我爸爸託的人到英文系的錄取名單裡去查我的名字沒查到,弄得我們全家虛驚一場。
我說過了我是一個善於忘記的人,那場虛驚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的父親因為我險些再次落榜而哭了。那是我一生中唯一見流淚。我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很多年裡,我都在惡狠狠地想,我這輩子要是成不了一個著名的作家不如跳樓算了?
不過我一直沒有機會跳樓,我的作品一篇一篇地發表。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學校還特別替我開了一次“作品討論會”。還給我頒發了特殊的獎學金,一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