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完事有賞金,今後每月攢一點,慢慢……。”
“教訓個屁,你不是不知道‘大耳窿’是什麼人,等我錢沒攢夠,命早沒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現在只有一條路,把這件事做好,說不定他老人家高興,會大發慈悲。”
“他媽的,只能這樣了。龍哥,東東那小子把我耍了,你一定要幫我呀!”
“放心啦!我不幫你,會安排你去香港花天酒地?就這樣吧!”
信封裡有不少相片,燒得很慢,還在燃火苗。家龍嘴裡的雪茄湊上去。透過火光,肥胖的肖秘書和高傲的柳姑在搖擺晃動,兩人正靠近麵包車。
“看啊!龍哥,穿山甲,兩隻呢!”
大光手提一個麻袋,遠遠就嚷嚷:“他孃的,還有人敢擺出來賣,我……。”開車門時,被家龍的白眼瞪得不敢哼聲。
又怎麼啦?賣到野味還不高興。大光悶悶不樂地開車上路。
走了幾十公里,車裡只有藍調音樂在響。家龍猛抽雪茄,少言寡語,肖秘書和柳姑也不說話,大光想說又不敢。他討厭這種要死不活的音樂,有次尿路不暢,叮叮來參觀說,你尿尿像藍調音樂。聽多了這種音樂,慢慢體會到叮叮罵他是“虧佬”。龍哥愛聽這種音樂,可能也是“虧佬”,難怪老不高興。
雪茄的煙霧充滿了車廂,家龍身邊的柳姑,忍不住大聲咳嗽,開啟玻璃窗。
“你吃過穿山甲嗎?”家龍關切地問柳姑,把半截雪茄扔出窗外。
柳姑用紙巾揩了揩她經過精心化妝的臉,說:“我才不吃,二級保護動物,你們也敢吃,真是造孽。”
“哈哈,柳姑是環保主義者。”肖秘書在一旁打哈哈。
家龍不假思索地說:“大光,停車!把穿山甲放了。”
“這、這、這,龍哥,千多塊呢。好、好,好……。”大光不情願地停車。真是撞到鬼了!跑幾百公里來買野味,買到又放。好不容易花十塊請一個刁民當普通話翻譯,白費心機了。
下了車,大光不忍親自動手,命令部下解開裝穿山甲的麻袋。
穿山甲頭小嘴尖,身軀龐大,能像蛇一樣盤捲成團,是一種極其膽小的動物。眾目睽睽下,無所適從,拼命把腦袋拱到身子下躲藏。
枉有一身堅硬的盔甲,一味防守,不思進攻。這種動物,再怎麼保護,到頭來也同樣被消滅。家龍望蜷在草地上不敢移動的穿山甲出神。
“哇,你看它多可憐,像個害羞的女孩。”柳姑興奮地跳下車,像小女孩一樣拍手。
沒下車的肖秘書,用一種讚許的目光看車外的家龍。
兩隻穿山甲終於知道自己獲得自由,爬下路基,鑽進土山。
這東西叮叮肯定沒見過,要是她也能看見就好了。大光重新開車,也看出家龍放穿山甲是討柳姑歡心。
第六章
天才矇矇亮,家龍被一個記不住內容的噩夢驚醒,再也睡不著。
好多天沒碰女人了,可能是精力過於旺盛。在床上躺到腰痛,乾脆起身洗漱,穿戴整齊下樓。
“白總早!”管家、保安、保姆列隊站在一樓客廳裡。
早餐很快備好,家龍沒什麼胃口,喝了半杯咖啡,吃了一片塗黃油的麵包,離開餐桌,走到別墅外的小院子,繞著游泳池散步。
五年前的一天,早上從臭氣熏天的監捨出來,晚上住進這個院子。家龍根本不去考慮身處何處,只顧當餓鬼,當酒鬼,當色鬼。而且,接下來的一個月,天天如此。直到老師干預,他才認真參觀這棟獎賞給他的別墅。
恩賜,報答。報答,恩賜。這就是活了四十年的全部,往後還要繼續反覆迴圈。報答是最低賤的行為,還不如報復。什麼時候才能當個永遠居高臨下,可以隨手恩賜的人?
“啲…啲!”院子的大門開啟了,進來一輛豪華的凱迪拉克轎車,這是家龍的座駕。
“龍哥,今天去公司麼?”大光來接家龍上班,每天都很準時,這就是報答。
“爸,以後你不要用單車送我好嗎?我們坐公共汽車。”
“為什麼?”
“好難看。還有,老師又問伙食費了,她說打你的手機不通,你的手機呢?”
“哦,這…,我的手機壞了。你、你跟老師說,明天一定交,今天忘了去取。”
“明天記得哦,老師問好丟人,你是不是又沒錢了?”
“行了,行了!少管閒事,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