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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敖說:“我們這些人,說穿了不過是一群市井之輩。屠子是屠狗的,老周給人在葬禮上吹簫。夏侯那小子,整日遊手好閒,除了替人趕車之外,也沒甚本事。盧綰呢,祖宗八輩的泥腿子,到了他這一輩兒,家裡也就剩下那麼幾畝田地。老曹和蕭先生的情況或許好一些
呵呵,但又能好到哪兒去?
蕭先生當年想識字讀書,結果卻連私學的門兒都進不去;老曹更慘,因為家裡沒錢,被趕出私學阿闞,我們這些人,平時誰有能看得起?說實話,有時候自己想想,都覺著難受。”
的確,任敖他們這些人,真的是一群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苦哈哈。
任敖說:“可是劉季給我們的感覺不一樣。你沒有和他交往過,體會不到那樣的感受和劉季在一起的時候,我們能感覺到,我們其實都很有本事。劉季這個人,閱歷比我們豐富,見識也比我們廣博。但是,我們和他在一起,卻發現原來我們並非一無是處,可以做很多事。”
生存價值嗎?
劉闞似乎有點明白了!
劉邦在歷史上,也的確是以知人善任而著稱。張良、韓信、陳平,在投靠劉邦之前,似乎都不是很得意。但是在投靠劉邦之後,卻能夠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絕非是個巧合。
也許,正是因為劉邦的無所事事,劉邦的粗鄙,劉邦的一無所知,才成就了一番大事業吧。
人盡其能,這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成就啊!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劉闞變得更加沉默了。不過來探望他的人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頹廢。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轉眼間到了十月,氣溫其實並不是很低,可是那風中的寒意,卻讓人清楚的感到,冬天已經來臨。
這一日,劉闞正坐在門房的臺階上看書,審食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看守牢獄的秦軍也沒有阻攔,審食其徑直來到劉闞的跟前,一把拉住了他,“阿闞,聽說了嗎?”
劉闞一臉迷茫,“聽說什麼?”
審食其笑道:“皇帝要封禪(音shan)了。正月初一,皇帝要東巡,還要在泰山封禪。據說,封禪之後,將巡遊東方,說不定還會來我們這裡呢阿闞,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一下了!”
“恭喜我?皇帝東巡,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恭喜我呢?”
劉闞疑惑的看著審食其,有些不太明白。
審食其說:“這是老唐告訴我的他說,皇帝封禪之後,肯定會大赦天下,你可以提前出來了!”
啊,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個說法。
皇帝封禪,皇帝登基,皇帝娶親,都會大赦天下,以昭顯皇恩浩蕩。
不過,劉闞腦筋一轉,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一把攫(音jue)住審食其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其哥,年初春釀時,我曾讓你留存了三百壇泗水花雕,你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呢?”
審食其先是一怔,旋即點頭道:“當然了,你吩咐的事情,我什麼時候辦差過?不過,我就是不太明白,你讓我專門定製那三百個四靈紋瓿(音bu,四聲)做什麼?裝酒的話,用普通的罈子就不得了?那四靈紋瓿可是花了不少錢,我專門去吳中請人開窯打造,費用頗高啊。”
劉闞嘿嘿的笑了
瓿,是一種容器,用來裝酒,盛水。簡單的說,就是酒罈子。
出現於周朝初期,盛行於春秋戰國。不過審食其所說的四靈紋瓿,和早期的瓿,有很大不同。
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四靈紋瓿上,掛了一層釉。雖然無法和後世的那些釉瓷相提並論,但是就這個時代而言,這種四靈紋瓿,無疑是一種極為高檔的產品。由於上釉技術還沒有成熟,不是所有的陶器都會掛釉。甚至,專門去掛釉的話,也不是每一次掛釉都可以獲得成功。
而掛釉的技術,尤以吳中最為高明。
據審食其說,就算是在吳中,也不是人人都願意開窯掛釉,畢竟那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
為了這三百個四靈紋瓿,審食其以一萬錢一窯的高價,請出當地手藝最好的工匠。
而且在開窯掛釉之前就說,不計成敗,一窯一萬錢。三百個四靈紋瓿,整整花費了四萬錢。
劉闞沒有再去追問那四靈紋瓿的成色。他相信,審食其既然花了四萬錢,這天下怕是不會再有比這三百個四靈紋瓿更出色的瓿了。放下手中的木簡,劉闞沉吟片刻,拉著審食其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