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湯玉麟就感到極為失望。既然是土匪出身,自然談不上什麼過命的交情。更何況這裡面一大半人原本都是跟著張作霖的,只是在日本攻打奉天城的時候來不及逃跑,被抓後不得不投靠旅湯玉麟。湯玉麟已經看出這幫傢伙中間最少有一半人其實並不看好日本人。只是沒人敢如剛才那位一樣,把實話直接說出來而已。
“諸位兄弟,哥哥我現在其實不仰仗日本人,仰仗的可都是自家兄弟。咱們自己有什麼話倒不用藏著掖著,有什麼就直說。”湯玉麟對著這幫人說道。
不過這幫人卻沒有再說什麼讓湯玉麟感到不快的話,包括最初那位也是如此。
“我們跟著湯大哥!”
“湯大哥你還能信不過我們麼?”
諸如此類表忠心的話一波一波的連綿不斷,光聽這些話,倒真的是精誠團結上下一心的模樣。湯玉麟卻完全不信。他心裡面其實也頗為不安,作為一名土匪,即便是不懂戰略,可長久的土匪生涯中的經驗讓湯玉麟非常清楚,如果一股勢力短期內一直被另外一股勢力按住暴打,那麼捱打的這股勢力最好的辦法並非是暴起反擊,而是趕緊溜之大吉。
不過眼前的兩股勢力一方是初來乍到的人民黨,另外一方則是在東北威風了十幾年的日本人。不管湯玉麟的嘗試怎麼“暗示著”日本人只怕是要糟糕,可湯玉麟心裡面怎麼都無法相信日本人會這麼快就徹底失敗。
心裡面不敢確定日本的失敗,除了這種日本積威下的“盲從”之外,從其他每一個角度來看,湯玉麟都不能真正相信日本人能夠勝利。原本湯玉麟還想對透過封官許願的方式拉攏人的心情也完全蕩然無存,只是強裝高興的又喝了一陣,酒宴就如此無疾而終。
日本人倒沒有食言,原本承諾給湯玉麟的各種許可權很快都交給了湯玉麟。沒有延遲,沒有表裡不一,湯玉麟很快就成了奉天城的真正統治者。
1916年2月28日,在陰沉的天氣下,日軍以剿滅人民黨為名,大舉開出奉天城南下。
“湯督軍,這奉天城就交給你了。”十九師團師團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湯玉麟點頭哈腰的說道:“是!在下一定守好這奉天城。”
看著日軍大隊踏著一片潔白的雪地浩浩蕩蕩的南下,湯玉麟即便知道日本人這是真的丟下奉天城跑了。可他還是沒辦法把日軍的離開與“逃走”這個詞聯絡在一起。
在日軍的後衛部隊的身影還沒有從奉天城頭湯玉麟的望遠鏡中全部訊息的時候,守城北的部隊突然派人過來,通訊官看來是被嚇得夠嗆,城頭上地滑,他跑得太急守不住腳,直接摔在地上,直接連滑帶滾的撲倒了湯玉麟腳下,“湯督軍,大事不好!城北出現了好多人民黨的人!”
“什麼?”湯玉麟大吃一驚,“來了多少人?”
“這可數不清,反正城北都是敵人,也看不清楚。”通訊官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城北方向已經是槍炮齊鳴。
“趕緊派人去請日本人回來!”湯玉麟還覺得頗為興奮,日本人要去打人民黨,當下甚至不用日本人動手,人民黨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過局面根本沒有像湯玉麟所想的那樣發展,日本軍隊應該能夠聽到奉天城那邊的槍炮聲。可日軍後衛部隊並沒有立刻回頭,而是跟沒聽到一樣繼續前進。湯玉麟每隔幾分鐘就舉起望遠鏡看著日軍的後衛部隊,然後就這麼眼睜睜瞅著日軍的身影消失在望遠鏡中。
“快,快,快派人去叫日本人回來!”也不知道是身上冷還是心裡面冷,湯玉麟終於哆嗦著嘴唇喊道。
湯玉麟話音剛落,就聽到城牆內側有人喊道,“湯大哥,湯大哥!”伴隨的喊聲,一個穿著北洋軍軍官服裝的人連滾帶爬的衝上城頭,“湯大哥,大事不好!人民黨已經攻上了城東!趕緊派人過去啊!”
湯玉麟徹底懵了,他一把拽住那個前來報信的軍官,厲聲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人民黨攻上了城東!”那人就是前兩天給湯玉麟酒宴上潑了冷水的那位,他臉色慘白,看樣子嚇得不輕。
奉天也是大城,即便城頭失守,進攻的人民黨一時半會兒也沒能夠攻佔整個奉天。不過槍炮聲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密。
湯玉麟倒也試圖調兵遣將的抵擋一下,只是誰也沒想到人民黨居然會選在這個時候攻打奉天城。部隊和文武官員大多數都在送了日本人之後先散了,現在不少人都沒有回到辦公地點,慌忙之下根本找不到該找的人。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前去追趕日本人的七八個騎兵終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