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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部分

陳克聽的很認真,也聽明白了。路輝天他們希望採用溫和的施政方式推行人民黨在湖北的控制。這也是路輝天與章瑜在革命與執政思路上的不同。章瑜是個正牌軍人出身的黨委書記,他的作風簡單明快,粗暴猛烈。把有血債的地主一殺,接著就派幹部們在刺刀的擁護下開始宣傳土改。但是章瑜這麼做也有其自己的優勢。

安徽是人民黨打下來的,人民黨的軍隊在民間與影響力本來就很強。因為貧困,群眾對於土改的反彈並不強烈。既然種地本來就沒太大的收益,改變了土地所有制之後,生活只要能夠往好的方向變化,群眾吃飽了撐的才會反對土改。而且人民黨的幹部們那時候很集中,陳克坐鎮安徽中央,有經驗的幹部們都集中在安徽,即便簡單粗暴了點,人民群眾倒也很能接受。

湖北是個新地區,人民黨是靠了強勢外部介入才進入湖北的,並沒有內部的大批湖北同志加入。中央很擔心按照安徽的模式開展工作,湖北會搞成軍事鎮壓。這才派遣了路輝天這樣的文官路線幹部主持湖北局面。但是陳克覺得路輝天為首的湖北省委,對革命鬥爭的看法未免太軟弱。

“路輝天同志,我們現在取得的所有革命成功,首先建立在舊體制的崩潰上。安徽也好,湖北現在已經完成土改的地區也好,都是水災摧毀了舊有的體制,在這樣激烈的局面下,舊有體制已經無法維持人民群眾正常生活,我們才能獲得摧枯拉朽一樣的獲得勝利。我一直認為,在沒有完成土改的地區,我們的首要工作是讓舊體制崩潰,而不是與他們合作。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們的首要工作還是革命,而不是妥協。”

湖北省委裡面並非沒有這樣的觀點,實際上以天災為契機切入地方工作一直是人民黨的重要手段。但是路輝天一直認為這手段未免有些太苛烈了。

“陳主席,這不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麼。我認為革命首先應該證明其正義性。而後推行開來。是的,利用舊制度無力應對各種局面的條件,讓他們崩潰,然後建立全新的體制的確是很快,可是那些地區的群眾不就要遭受極大的痛苦和損失。陳主席,你認為人腦袋不是韭菜,割了之後長不出來。坐視其他地區的崩潰,這要多死多少人。”路輝天真的有悲天憫人的態度。

“路輝天同志,我反覆強調。不是我們在發動革命,而是人民需要革命。把整個產業鏈佈局到湖北,除了我們已經完成土改的地區,你覺得那些舊體制依舊存在的地區,收益最多的是群眾,還是舊體制裡頭那些人。你讓士紳宗族在這個產業鏈裡頭得到了大筆的資金,你覺得這對群眾有什麼好處?或者你還是準備把舊體制這幫人納入到新體制裡頭來麼?”陳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我們在幾個縣開始嘗試對舊體制進行改造。陳主席,我們省委也討論過多次。地主士紳是絕對不肯主動退出歷史舞臺的。反動派你不打,他就不倒。革命最終靠的是暴力,而不是什麼勸說。這點我也絕對支援。”路輝天也挺明白了陳克的想法,對於陳克希望儘快的獲得整個基層的控制權,進而快速推動革命與經濟建設。但是路輝天在工作中認為,這未免有些一廂情願,“我們湖北省委希望能夠嘗試一個全新的方法,就是試試看在舊體制還存在的局面下先透過一些手段來贏取我們人民黨的存在基礎。就跟咱們搞安徽的人大選舉一樣。敵人是依舊存在的,但是我們透過爭取的方式來團結群眾,最後一步步的改變地方上的局面。”

“那麼你認為這樣的方法需要多久?”陳克並不想一舉推倒湖北省委,然後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實施工作。根據地如果還是安徽一個省,陳克或許可以這麼做,但是現在的四省之地,如果陳克還這麼搞,那是要出大事的。不管路輝天個人的觀點與陳克如何衝突,但是這些決議是湖北省委的決定,陳克自己就不能違反組織原則,強行改變已經確定的地方方案。面對這樣的局面,陳克就必須等待看這些嘗試的結果。

“我個人估計,得兩到三年。”路輝天回答的很堅定。

“好吧。中央方面馬上要在湖北進行極大的投資。在武漢要建立一個重工業基地。現有的產業鏈條,首先佈局在已經完成土改的地區。為了完成這個工作,我準備在湖北待一段。”陳克說的輕描淡寫。

路輝天微微抿了抿嘴唇。陳克如果要在湖北待一段,他作為人民黨的主席,肯定要全面掌握湖北的工作。按現在陳克的態度,那是要下定決心扭轉湖北現在的局面了。雖然明知道自己的權力要遭到削弱,路輝天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在委屈和不安中竟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