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學校無課程安排,陳哲彬準備著適應新車,在穿過擁擠的城市街區之後,來到當地有名的自然景區麋鹿峰,對於一名車手來說,爬坡是最有必要的訓練,當然,這也是衝刺手們的噩夢所在。
夏季的朝霞總是能引發人的一絲遐想,而此時的行人也絡繹不絕。
陳哲彬深吸一口氣開始上坡,麋鹿峰以其百分之十五的坡度讓許多騎車的人忘卻止步,紛紛將車停在山腳下步行前進,而今日終見人反其道而行,在驚歎之餘轉眼便入了下一個彎道口,不見蹤影。
調整呼吸控制腳上的節奏,一直在消耗百分之一百二的體力在搖車保持二十碼速度上坡的陳哲彬已經大汗淋漓,偶爾有一些鍛鍊身體戴著頭盔調整變速器將阻力調至最小的中年男子被瞬間超越過去,感受到了風的存在。
每個動作都似與車容為一體,從背後看去,身子始終擺正絲毫未動搖,雙手不斷搖晃著車把將車向兩邊擺去,晃車的幅度在不斷試探中越來越大,達到理想狀態後便停了下來,搖晃的頻率在每秒三次,著實是標準而又富有殺傷力的搖車加速。
步行陸續到達山頂的行人看見穿著騎行服戴著夜間騎行眼鏡的陳哲彬站在那塊雕刻有“麋鹿峰”三個大字的巨石旁歇息,車靠在巨石上散發著沉著而又富有吸引力的氣息,低調奢華的墨黑色加上電鍍銀的點綴,一眼看去談不上驚豔,但越看眼睛越挪不開地兒,更多的,還是對這名體力非凡的騎行者而感到好奇。
正當遊人鼓起膽子想要前去搭話時,已經修整完畢的陳哲彬已經重新跨上腳踏車,一腳蹬地而起,絲毫不減速地衝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的不少遊人心都卡在了嗓子眼兒上,麋鹿峰全場十二公里上坡,每間隔一百六十米便是一處近似一百八十度急彎,典型的型盤山公路。
“媽!”一名正在遊人道上把玩路邊隨處扯出的狗尾巴草的男孩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扯了扯身後母親的衣角,興奮地指了指眼前那個逐漸靠近的身影,幾乎要跳了起來。
正在與人閒談的母親抬頭望去,眼中滿是驚喜,不過轉眼間看到不遠處之後的彎道處一輛小型貨車橫空出世,立馬由喜轉驚,下意識矇住了小孩的眼睛。
手指完全沒有放在剎車上的陳哲彬也已經看到了那輛貨車的身影,在判斷了在自己這條路上沒有過路行人時,已經做好了過彎準備,右膝向彎道處偏去,身體連同車一起向右壓去。貨車司機瞪大了眼睛確認不是幻覺之後瘋狂地按響喇叭,此時遊人都已經停了下來。
陳哲彬看了一眼車把前碼錶延伸座上固定的碼錶數字顯示,此時的速度已經將近每小時七十公里。
貨車司機已經慌亂下來,以上坡並不快的速度能夠迅速停下來,但這著實不是明智之舉,正絞盡腦汁想要避讓開陳哲彬。
兩人的位置正好掐在了彎道的拐彎處,貨車橫放出現在陳哲彬的面前,而速度還在不斷加快的陳哲彬瞄準著貨車衝了過去。行人早已退散開來,食指停留在手機撥號頁面的綠色按鈕上,只要一聽見聲響,就會立刻按下去。
“,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媽媽我錯了,我要回家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好好為人民服務,為社會做貢獻,求老天開眼,菩薩保佑……”一名剛出來打工的辛苦少年在這一刻頓悟,雙手緊抓著方向盤,頭冒虛汗,內心活動無數,嘴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切不過眨眼瞬間。
已經做好壓彎預備姿勢的陳哲彬的注意力全部在道路上,壓根就沒注意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行人的心臟全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七十碼高速壓彎,對於陳哲彬來說不過是轉眼即逝。到了心中預判的指定位置之後,本靠向右側護欄的陳哲彬將車把方向往左一晃,方向正對貨車車廂,此時便有行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不忍再看。
這之後,立馬控制車頭回歸原位,給車留下了一個有利的緩衝空間,全身趴下來對抗那強有力的風阻,身體與地面呈四十五度夾角,頭盔距離鋼鐵護欄僅僅厘米之隔,陳哲彬能清晰地感覺到從行人道上伸出的幾顆幼年樹苗伸出的嫩枝拂過頭頂的微弱觸感。
在下一個彎道口,陳哲彬重複了同樣的動作一轉即逝,沒了蹤影,行人還是久久不願離開,望著那沾著幾片落葉的幽靜公路意味無窮,又為茶餘飯後的閒適增添了談資。
一架正在山地高空中盤旋的大型攝影無人機俯瞰整個盤山公路的地貌,聚焦點始終在一個高速移動的黑影上,近距離縮放發現一個較為模糊的人影腳踩公路腳踏車在自然饋贈的型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