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能淵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與外界隔絕,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當速度慢下來之後熱身效果也漸漸退去,失血過多的他突然感覺到全身冰涼,吹來的涼風拍打在他的身上都瞬間有一種掉入冰窟的感覺,渾身不停地發抖,嘴唇泛白,已經撐到極限的他勉強憑藉著微薄的意識向前騎行,視線模糊,搖搖欲墜。
“還有三十米就到了,加油啊!”在終點拿著計時器計算時間的工作人員一直盯著計時器,距離關門的時間越來越近,可顏能淵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了下來,眼看就要不行了。
聽到對方的提醒,在無盡黑暗中摸索的顏能淵似乎看到了一絲在前方的光亮,他欣喜地抬起沮喪的臉來,步履蹣跚地朝著那一抹微光跑去,用盡他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幾個踉蹌差點讓他摔倒,可是他並沒有放棄,眼看著那束光的範圍越來越大,他看到了希望。
“呼……”當光芒將他籠罩時,他的意識拉回到了現實中,眼前的景象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低頭看清自己的車已經越過了終點線,同時計時器的數字倒數歸零,他緩緩鬆了口氣,眼前一黑,倒了過去。
電視機前,小花倒吸了一口涼氣,文林的棒棒糖都從嘴邊滑落,就連萬年面癱的莫風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走,去醫院。”
顏能淵皺了皺鼻子,又是熟悉的藥水兒味,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對比賽的過程有些模糊,只是感覺彷彿從地獄中解脫出來一般,想到那綿延無邊的山坡道就心有餘悸,心臟還加速跳個不停,才和腳踏車校隊接觸多久結果就進了兩次醫院了,更何況這次比賽自己就像是個被拉來湊數的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心裡立刻不平衡:“那個什麼,以後這種事情別再拿請假和零食誘惑我啊,死也不幹了,拿命玩啊。”
坐起來閉著眼睛大鬧一通後環顧四周,結果發現幾名教練和摩天輪車隊的全體隊員都站在病床前面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沒有說話,而陳哲彬他們則站在了窗戶旁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捂住嘴巴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不要命了是吧?好意思說!為什麼當時不退賽!還挺倔的啊,怎麼,逞能是吧,要是再摔一次你這腿就沒了知道嗎?”鶴嘯天甩開長辮過去提著顏能淵的耳朵,面紅耳赤,即便顏能淵沒有參加冬訓,處於教練的本能,對顏能淵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感到強烈的不滿。
這不,還在沙灘上吹著海風、曬著太陽的三名教練接到訊息後大花褲衩都還沒換就匆忙趕了過來,這樣一身衣服配上防曬帽和掛在衣領上的墨鏡在這種環境下顯得那麼突兀。
“咳,鶴教,您老還是帶著另外兩名教練先回去休息吧,都在這兒守了一晚上的也累了,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啊。”莫風立刻走到鶴嘯天旁邊將兩人隔開,露出了恭敬的態度。
這麼一說,睏意立刻席捲全身,鶴嘯天瞪了顏能淵一眼轉身哈了口氣:“哎,這身子骨老咯,不行了,熬不得夜,真得去休息好,莫風,你接著幫我教訓他啊,我們先走了。”
砰!
承載了教練怒火的關門聲結束後還在病房的人都鬆了口氣,突然看到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顏能淵心虛不已:“你們……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是不會更改我的決定的。”
“要是被王教練知道了,非打斷你的腿。還想不想繼續打球了。”陳哲彬坐在病床旁邊生氣地說道,當然都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畢竟在這群年輕人之間,衝動和熱血是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
如果換做是隊裡的任何一個人,相信他們都會有同樣的想法。
“我們來這兒是不是很多餘啊,人家隊內的事兒呢。”一個晚上沒有閤眼的小花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感覺自己站著都要睡著了,完全沒有力氣,他們這裡也只有莫風這個怪物精神依舊很好。
“比我們預期的成績好了不少,老大這是來慰問一下,懂得懂得。”一個晚上沒有離開手機螢幕的文林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咳咳,可是我們下午還要比賽啊。”
“好像是這麼回事。”文林猛地抬起頭後知後覺地說道。
站在他們身後的兩名學弟滿臉黑線,礙於隊長的命令他們一直不敢開這個口,沒想到和隊長走的最近的學長居然是忘了這件事。
還想要說什麼的莫風站在原地看著許久沒有出口,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似的,咳嗽幾聲沉吟道:“我們先回賓館休息了,下午到最後一場閉幕賽了,如果有時間可以來觀戰,我們的後勤車上還有一個載人名額,要的話,比賽前一個小時發訊息給我。”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