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濤和邱啟辰透過爬坡計分點,兩人對視著突然笑了起來,宛如兩名在軍隊中拔尖計程車兵在戰場上的比拼結果出現後的惺惺相惜,渾身散發著剛剛經歷過戰鬥的血腥味,一切熱血、激動的情緒全部歸於平靜,冷靜地看著他們打下的城池。
“下次碰面我不會輸給你的。”彭俊濤信誓旦旦地說道,
邱啟辰不可否認地點頭:“我等著。”
此時的雨勢對經受了暴雨洗禮的車手們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影響,反而感激它帶來了一絲清涼的慰藉,使他們保持著十分清新的頭腦。
在爬坡和平路之間的反差轉換間,腳上的阻力瞬間變小,令他們平路的勻速提高到了四十五,渾身舒暢,經過一番拉扯第一集團的人數總歸穩定在了六十人之內。慶幸的是到如今為止,除去因為器材鼓掌落隊的鄭元凱之外,並無一人落後。
當看見地勢起伏方向轉下時,拼盡全力衝上山頂的鄭元凱鬆了口氣,雖然他的視線範圍內沒有車手的身影,心情依舊毫無波瀾,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式,下坡,補給。
追上幾名落後於第一集團的小隊,鄭元凱並沒有逞強,為這支追擊的隊伍增添了一份力量,以目前保持的頻率來看,這裡的每一名車手都是有著想要回到第一集團的慾望。
鄭元凱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意外總是來得那麼突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心情煩躁的他甚至在裝換備用輪組的那一瞬間有了放棄的念頭,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幾秒鐘的耽擱就有可能換來無法估量的後果,更何況有這麼多精英在場,他不信任,不信任自己能夠堅持下去,不信任自己能夠追上自己的隊伍。
“你現在好好儲存體力,其他的事情就交給秦行之來做吧。”眾人正在商量著第三個計分點的戰術,鶴嘯天立刻傳來了語音指令,只要沒有到終點決勝階段,陳哲彬就絕對不能再出手。
將侯光華搶下最佳進攻點的任務重擔又落在了秦行之一人手中,而在終點衝刺時他也將會成為陳哲彬的破風手。
邱啟辰在車隊中似乎佔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全隊的人都在為他服務,沒有任何的角色分配,所有的計分點都是由他一人來拼,這對於想要爭奪第一的陳哲彬來說是一個不錯的訊息,至少對方的體力消耗要比自己大得多。
不知何時強風褪去,改變了原有的逆風向,成為了幫助集團前進的助力,天空的顏色也漸漸明朗起來,沒有了那種強烈的壓抑感,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就像萬物復甦的起點,光明透過烏雲的遮擋照耀人間,陽光傾灑大地,而雨水在萬籟俱靜之間,默默地滋潤大地。
在終點等候戰士們歸來的工作人員早早脫去了身上的雨衣,不停地忙碌起來,已經有不少受輕傷的車手被拉到此處進行包紮處理,坐在遮雨棚下看著手上鮮紅的傷口,又時不時抬頭望向終點的方向,希望能看到第一名衝線車手的颯爽英姿。
還有這樣一批人,懷著難受的心情坐在後勤車內,或滿身騎行裝備,或換好了便裝,飽含懊悔的神情望著窗外,做著同樣一件事情,為他們默默加油鼓勁,做他們選擇退賽之後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
他們是在這場艱難的戰鬥中臨陣脫逃的人,他們也是見證了這場艱難戰爭從劣勢到全面反擊的人。
通訊一切正常後又恢復了對外界的直播,當許多得知比賽並未終止訊息時,許多忠實車迷都老實地守在了電腦螢幕前等待著那個還未開播的黑屏傳來賽場的畫面和聲音,一些適才為播出的傾盆大雨中騎行的畫面被插播進來,看著泡在水裡騎的車手嘴巴微張,每一次吐氣都伴隨著大量雨水彈出,就像是游泳時抬頭出水面換氣時的場景相似。
到了低窪平地路段堆積的雨水大概能夠淹沒到當腳踩到最底下時的高度,輪子浸泡在水中,黑暗的背景給了他們極大的衝擊,和隨後播入的當下比賽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難以想象在那種情況下選擇繼續堅持比賽的車手們內心做了如何的掙扎。
瞬間彈幕刷爆了螢幕,紛紛為他們點贊。
雨似乎已經停了下來,只剩下了陰沉的天停留在空中,相信不久後就會散去,因為賽道的前方已經出現了耀眼的光明正在驅散著迷霧,討厭渾身溼漉漉的侯光華對此時的狀態非常不滿意,渾身不自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主動進攻,拉出突圍集團來,先發制人。”正當陳哲彬在思考何時發動進攻時耳機裡傳來了鶴嘯天的聲音,秦行之毫不猶豫地從休息位出來加速先突圍出第一集團,全身都在和溼透的衣服較勁的侯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