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較大的山坡道總長不過八公里,這對於陳哲彬他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訊息,彭俊濤和鄭元凱已經加入了突圍集團爭奪,相較平路衝刺短時間內的難較高下,門檻兒更高的爬坡賽段車手們之間的差距就較為明顯了。
賽程過半,天空中的雲霧出現了分層,黑雲朝遠方退散,好像冒著煙兒的灰雲帶來了些許光亮,交響的高潮終於落下了帷幕,進入了舒緩的主歌部分。
能夠有能力組隊參加比賽的車手畢竟是少數,不少儲存了實力的“獨狼”在這時拼盡全力追上突圍集團,人數達到了驚人三十二人,很多擅長爬坡的車手選擇在這個唯一有機會展現自己的地方孤注一擲。
已經沒有了進攻慾望的主集團趁著這段間隙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原本就為了破風而設計的溼漉漉的騎行服如同沾了未乾的膠水一般黏在身上渾身難受,不少車手不自覺地擦拭生疼的眼睛,重新戴上了騎行眼鏡,狀態趨於正常。
淅淅瀝瀝的雨不斷為車手們降溫,後勤車隊一直處於隨時待定的狀態,目前基本沒有出現問題,溼潤的天氣令他們減少了補充水分的次數,補給品都屬於充盈狀態。
在陳哲彬的要求下,本應該服務於主力車手的後勤車上前跟隨在兩名爬坡車手旁邊,由於兩人之間的實力有較大的差距,所以秦行之在其中就起了中間人的作用,率先和鄭元凱取得了聯絡,在彭俊濤發動進攻帶起突圍集團之後,以衝刺的速度帶著鄭元凱跟上彭俊濤的節奏,直到兩人成功匯合才減速等待主集團的到來,秦行之在極為重要的進攻環節都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進入狀態的彭俊濤沒有和鄭元凱搭話,天氣好轉過來通訊裝置也開始了正常使用,指揮權就放心地交到教練手中即可,鄭元凱努力跟住他的節奏,就連呼吸的頻率也要爭取保持一致,由他帶領著緩慢向前進攻。
就如同在賽前對賽道的瞭解相同,雖然平均坡度較小且路程短,但它不斷起伏的路段是極其消耗體力的,看著頭頂上一個本以為即將到達的山頂,結果過後卻是一個比這個坡坡度更小的持續性上坡罷了,打破一次次的期待,就在如此的夾縫中生存。
鄭元凱漸漸脫離了節奏,太過勉強導致體力分配不均跟不上,微喘著氣看著彭俊濤堅定向前的背影,永不止疲倦般,保持著標準的騎行姿勢和穩定的節奏,雙眼注意力放在賽道上,每一次呼吸都儘量控制住,慢呼慢吸,踏頻和呼吸的節奏相連,而鄭元凱則像一名丟失了孩子的家長,瞬間亂了陣腳,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僅管理智上告訴他要保持冷靜,可方向性還是變得模糊,不知如何是好。
呲……
就在他思考間,地下傳來的漏氣的聲音傳入耳中的同時,後輪也癟了下去,沒有來得及解開瑣鞋的鄭元凱急著想要停下車來檢查情況,結果得不償失摔在了地上,鶴嘯天立刻將車停在路邊下來檢視情況。
察覺到不對勁的彭俊濤轉身向後看了倒在地上的鄭元凱一眼,隨後不自覺地加快了頻率。
在平路已經壓進玻璃的輪胎到了這時速度減慢下來氣才完全洩露完,兩名教練迅速拿下車頂的備用後輪跑了過來,鶴嘯天則回到車內拿起通訊器說明情況:“鄭元凱的車爆胎了,能不能趕上來?”
陳哲彬回頭與秦行之對視一眼,他們已經跟隨主集團上坡,後者點點頭示意完全不用擔心,陳哲彬當機立斷從集團右側空當加速獨自一人突圍主集團。
在集團中的車手都露出驚詫的表情,完全搞不明白這番舉動的含義,這時上去是否為時已晚,完全沒有人因為他的進攻而被帶動起來。
“快啊,快啊。”陳哲彬以衝刺的速度攻坡,體力儲存最完整的他還能有揮霍的資本,心裡不斷地吶喊。
沒有了隊友的幫助,彭俊濤漸漸被旁邊有隊伍協助的車手包圍住,如今他自己成為了單獨作戰的“獨狼”,鄭元凱本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幫助他解圍的,結局變得撲朔迷離。
原本要將體力儲存到最後的陳哲彬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如此瘋狂地進攻,將一切計劃都拋在了腦後,只為了給彭俊濤爭取到一點時間,哪怕為他擋下一名對手也好。
有時候,奇蹟的發生其實只需要你有一顆勇於走出去的心罷了。
陳哲彬成功在爬坡計分點還剩一公里時追到了彭俊濤身邊。
“你怎麼來了?”當彭俊濤再次轉頭觀察情況時卻發現在他身邊的人成了他的隊友,看見陳哲彬氣喘吁吁的樣子大吃一驚。
陳哲彬嚥了口口水溼潤乾燥的喉嚨,只能用搖頭來示意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