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車手在這蜿蜒曲折的賽道宛若舞蝶般張開雙翅，翩翩起舞，每過一個九十度甚至一百八十度的彎道時，賽道就會揚起塵土，將車手掩蓋在後頭，越野賽道僅僅能夠容納一輛車透過的路程，稍有偏出便會衝出賽道外發生意外，每個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賽道的設計不止本身的曲折這麼簡單，其中還製造了小麻煩，例如堆砌起的小山坡以及一根直徑僅僅比輪徑寬一倍的獨木橋，各種障礙重重阻撓，每個彎道的角度以及連貫性都非常大，型的彎曲賽道讓他們能夠將車手比賽的過程觀察個清楚，當飛坡時連人帶車突然出現在空中，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我的天啊，都是不要命的瘋子。”彭俊濤縮了縮身子，生怕看到兩名車手下一秒就摔倒在地上的慘烈狀況，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見他們激進的壓彎方式都已經將膝蓋跪在地上輔助壓彎，角度幾近地面。

在賽道的第一部分完了之後，兩名車手也逐漸消失在他們視線中，在得到示意後，教練帶著他們前往下一個觀賽地點。

“呼……不錯。”似刻意等他們到來，兩人在插有紅旗標識的地方停了下來，前方有是一種不同型別的賽道，主要為人工設定的障礙。

聽見陳龍的話從耳機裡傳來，正在儘量調整呼吸的高達側過頭去瞥了他一眼沒有回話，雙手加大了握住車把的力氣，雙腳解鎖後放在地上放鬆肌肉，雙唇緊閉，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開始。”一直在旁邊觀察情況下命令的德爾丁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一輛軟尾車靠在了樹邊，他是抄了一條近道提前到達這裡的，感覺到不遠處嘈雜的聲音，德爾丁再次宣佈第二賽段的比賽開始，這次陳龍制止住了高達想要倒計時的想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面帶微笑地看著高達：“這樣才公平。”

見他們已經達成共識，德爾丁只好收回自己準備好的發令槍，無奈地笑了笑，靜等訓練學員的到來。

似是刻意為之，又是一個能夠觀看到賽段全景的高點，再次看到了那兩名神秘的車手。

“嘖嘖，隊長，你敢玩不？”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眾人有意無意地放鬆下來，氣氛也輕鬆了不少，彭俊濤雙手放在胸前，詢問道。

陳哲彬搖了搖頭，記得自己的哥哥就是因為參加越野賽受的傷，造成了終身難以挽回的後果，他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踏上這個賽場的：“沒接受過這樣的訓練，但是挺有興趣的。”

“哇，不會吧，佩服你的勇氣。”彭俊濤不敢置信地在陳哲彬面前來回踱步，右手在他面前揮舞著。

“也不是才瘋一兩天了。”站在一旁認真觀看比賽的秦行之如是說道。

監控室，沈雲和幾名工作人員正在監視著畫面的一舉一動，在距離這個林間賽道的兩公里外的空地上有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急救小組待命，這樣的地點在每個賽段至少分佈了兩個，為的就是能夠在意外發生時第一時間出現在事故現場，確保車手的安全。

必要時刻，他們也準備了急救直升機在後山的停機場，隨時可以出發。

“哈，這兩個老對頭可是好久沒有對上了啊，有趣，唉，要是隊長在就好啊。”沈雲拍著大腿笑罵道，說到後半句時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來，轉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

“我不能比賽了，高達，以後這個隊伍就交給你了。”被劉文燁從病房中推出的陳哲文坐在輪椅上，蓬頭垢面，臉色蒼白，顯然是經歷了極其大的打擊，面對著站在病房外等候的一眾隊員，都抬不起頭來。

病房外走廊的氣氛顯得額外沉默，沈雲不知道想說什麼，一直在喉嚨這兒打轉，終究沒有說出口。

“一個個幹嘛呢，我還沒死呢，頂多就是腿廢了而已，沒事，只要你們都還在就行，堅持下去。”陳哲文抬頭雙眼迸發出光芒，這是他寄予這支隊伍的希望，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握拳。

隊員們猶豫之後都將自己的手蓋住了拳頭，一起許下了美好的誓言。

陳龍所帶領的車隊從他們在學院乃至畢業起，就一直都是他們隊伍的死對頭，而陳哲文在越野賽上的受傷，多多少少都和他們有關係。

現實總是殘酷的，一時失去主心骨的車隊沒堅持到一年便分崩離析，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不斷有更好的車隊向他們發出邀請，年輕氣盛的他們誰能抵擋住誘惑，他們始終嚮往的是更大的舞臺，慶幸的是，他們之間的友誼沒有因此出現隔閡，多年不見還能如曾經一般坐在一起把酒言歡，袒露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