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沉重綿長。習清慕俯視著地面,司空鏡兩眼無神,看不見任何事物。優雅轉身,他沒有去看葉琰,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話,樓上守候的黑衣人都出現在他眼前,他低垂著頭,背影顯得有些佝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需要多久?”踏入房門的那一霎,他猶豫了,可他沒有選擇。
“少則半年,多則數載。”習清慕道。
“朕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朕會親自來接他回去。”
“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司空鏡本還想見一見百里香一,可他也很清楚,若非百里香一自己願意,否則旁人絕對見不著他,似乎高人都有這樣的怪癖。
夜裡,司空鏡並未入睡。一直坐著,沒有點燈,窗外的月光特別的明亮,鋪上月華的房間也顯得有幾分淒涼。
窗外好像有人偷偷的窺視著他,不過司空鏡並沒有在意,而是獨自坐著。清楚的聽到房外輕碎的腳步聲,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沒有讓自己追出去。
第二天,一切都和往常一樣,疲倦的睜開眼睛,司空鏡這才發現昨夜自己竟然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房間裡還瀰漫著迷香的味道。司空鏡揉了揉太陽穴,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心中暗自大罵,原來習清慕竟然如此的不相信自己,臨走之時還不忘了給自己下藥。
清晨的陽光灑了進來,房門被推開,先走進來的是冷雪,冷雪的一襲紅衣和往常一樣,冷峻的面容多了幾分滄桑,紅潤的嘴唇也微微泛白,這些日子,他也累了。那一場戰爭過後,冷雪也未睡過一次好覺,一直都在奔波著。
“陛下,該回宮了。”冷雪微微彎腰,低垂著頭。
“嗯。”司空鏡頷首,卻遲遲未動,看了看跟在冷雪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揮了揮手,那兩黑衣人自覺地退了出去,並關好了門。
司空鏡道,“湮國那邊可有訊息?”
冷雪搖了搖頭,道“湮皇后自縊,葉詹重傷,除此再無其它。”
“葉鏈呢?”司空鏡又問。
“完全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訊息……”冷雪面露愁容,凝眉淺思,“就好像湮國從來沒有過這位皇帝一般,關於他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
“甚至什麼?甚至在湮國已經沒有人聽過這個名字了對吧?”司空鏡問罷又答。沉重的嘆息了一聲,右手撐著額頭,靜了會兒,又愁著揉了揉眉心,又問“湮皇后是公玉央兒對吧?”
冷雪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此事還是回京再談吧。這些天陛下也累了,龍體要緊。”
“雜緒理不清,怎能安心休息。”司空鏡道,“說罷,朕聽著。”
聽著語氣,他也累了,煞白的臉色也很明確的告訴旁人,他已經很累很累了。可他還在堅持著。
冷雪從袖中取出一副畫像遞到司空鏡面前,“這是從湮國皇宮偷來的,據說畫中人就是湮皇后。”冷雪也並不是很確定的道。畫中人雖也貌若天仙,但那並不是他們所見過的公玉央兒。
司空鏡看了看畫,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只說了三個字,“回宮吧!”
冷雪也不明白司空鏡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
一輛黑色的馬車內坐著一個沉默的人。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提及忽然消失的逍遙侯。
司空鏡閉目沉思,不知是在思念故人,還是在沉思國事。只知道他時不時就連深吸幾口氣,然後長長的吐出,面色越來越沉,眉頭越擰越緊。
不停的趕了十天的路,途中出了喝水吃飯外他根本就沒有動過唇,更未說過一個字。別人也不敢問,偶爾冷雪會向他彙報情況,他也只是輕微頷首以示聽到。
作者有話要說:
☆、就此一別各一涯,煩事鎖眉亂難定(二)
涼風習習,司空鏡站在客棧外的小道上,皎潔的月華傾瀉而下,灑了滿身。涼風撩起幾縷髮絲,才半月不到的功夫,青絲中已經夾帶了幾根白髮。冷雪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的觀望。內心也同樣牽掛著不在身邊的人。
寧靜的夜裡,只有風吹枝晃的聲音,許久,司空鏡抬了抬頭,垂在身側的兩手抱在了胸前,長長的吁了口氣,“公孫的傷勢如何了?”
“大夫說能好。”冷雪的回答更為冷靜,似鋪滿了細雪碎冰的劍眉皺也沒皺一下,從公孫玉受傷以來,他從未提及半個關於公孫玉的字,一直都在為司空鏡的事奔波著。就連公孫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的時候,他也看都沒看一眼。
“明日就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