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種被託孤的感覺,覺得自己跟趙森算是個神交的好朋友。如今朋友已經死了,他自然有義務去照顧朋友手下的弟兄,這一點倒是和什麼兼併擴充之類的扯不上關係,純是興之所至而已。
況且對於加入狗營的事情,這些松山堡的兵自己也不反對,趙森平時沒事就在營地裡聊宋慶,又是京城擊退皇太極,又是大戰鰲拜,還有什麼受天子嘉獎之類,這些兵都知道宋慶是個了不起的人。也知道將軍對這人非常佩服。
如今能夠跟了宋慶,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再說宋慶是要帶他們去報仇的,能夠給將軍和這些同袍弟兄們復仇,活下來的兩百多條漢子自然不會拒絕,因此都充滿熱情的去找洛小北清點人數,當晚就直接跟狗營混住了。
松山堡的兵自然也是遼東的兵,說白了就是關寧軍,不過劉升等人對宋慶這種挖牆腳的事情也沒什麼看法。一來他是吳襄部下。跟吳三桂關係非常好,宋慶和吳三桂是結拜兄弟。從這上頭論的話,那也是關寧軍自己人。
二來大夥兒說白了都是朝廷軍馬,反正是要在一起作戰的。暫時歸到誰的營頭裡並不重要,關鍵時刻大家一起上就是了,除非是大片大片的吞併,否則沒有必要分的那麼仔細,平白還傷了同袍之間的和氣。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打了這幾仗下來,他對宋慶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這人打仗水平已經完全超過了關寧軍,手下狗營的素質同樣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人數實在太少的話,幾乎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改變整個大淩河的戰局。
這樣的人手下多些兵馬,無論對於大淩河方向,還是對於整個遼東明軍,絕對都是件好事,因此劉升對宋慶就地補充些兵馬毫無意見,甚至想著如果能夠多跟對方混一段時間才好,跟著宋慶就算不打勝仗,好歹也不會擔心戰敗的問題,作為一直處在劣勢,總是被後金壓著打的關寧軍軍官來說,絕對是個很不錯的體驗,畢竟沒人喜歡不斷被敵人抽臉。
在松山堡中睡了一夜,宋慶的精氣神總算是恢復完足,他知道這是年輕人的特權,若是換成那些四十來歲,甚至三十七八的,勞累這麼一整天之後,指望睡一覺就能換過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也只有他這個歲數才能做到。
“幸虧自己託生的好。”輕輕低語了一句,他快速從床上跳了下去,叫人來給自己穿好盔甲,大致調整了一下,覺得全部妥當了之後,這才開始走出門去,他雖說不是個苛刻的完美主義者,可在這些方面卻從來都和講究,為了狗營的人能夠保持整潔利索的習慣,自己從來都是等一切收拾停當,才會出現在大庭廣眾面前,也算是以身作則讓人看了。
此人各個營頭的人馬也都剛剛起來,有些職責在身的在忙著做事,其餘的則是伸著懶腰,打拳抻腿,逐漸恢復自己的狀態,見宋慶從營房內走了出來,忙都站立在兩側行禮,宋慶也不客氣,一路上朝人揮揮手,到處都走走看看,又是安排人去分發飯食,又是叫探馬出去打探訊息,慢慢碌碌快一刻鐘,這才算是閒了下來,對已經找上來的薛五道:“你去叫咱徐州的弟兄們再辛苦些,找片避風的地方,將咱們那些戰死的兄弟都燒了,弄成骨灰裝好,罈子你那邊都有吧?”
“都帶著呢,全在胡大人那邊,準誤不了事,沒看出這人還真是個有性子的。”薛五說著有些感慨,老遠便見胡捷也朝這邊走了過來,揮著手道:“胡大人,你邳州衛戰死那些弟兄,也一併燒了吧,當日在京城打仗時,我們便是這麼做的,這仗天知道還要打多久,就算是現在就走,到了家屍首也都臭了,實在是沒法帶回家鄉,只能運骨灰。”
“全聽你們的,我等會兒就讓人跟著你們去燒。”胡捷已經從昨日那種瘋狂狀態中恢復過來,整個人看起來依然是那副老成持重帶點圓滑的模樣,可眼神中卻沉靜了許多,倒有點像是勘破世情的老和尚,嘆口氣道:“這次真是傷筋動骨了,兩千人打剩下三百多,也不知道回去要如何向弟兄們的家人交代,宋大人,我想求你件事?”
“不用你說,我知道該怎麼做。”宋慶立刻說道:“剩下的仗,如果不是必要的,你們就不用打了,得給邳州衛留下點種子,這三百人就是種子,只要能都帶回去,到了那邊升做軍官,一支強軍很快就能拉起來。”
“謝宋大人!”胡捷說著,眼圈又有點泛紅,似乎生怕宋慶覺得自己貪生怕死,又補充道:“這些弟兄不用上,我可以上去,老胡這百十來斤的,再殺幾個人也不成問題,不會讓宋大人難做!”
“說不用上就不用上!”宋慶斬釘截鐵道:“咱都是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