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直接出手揍這傢伙一頓,原以為這傢伙能替自己的女兒報仇,結果呢?反倒成了真正害死他女兒的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嗎…王父咬著牙,把原本就乾裂的唇角都幾近咬破,已經微微滲出了腥臭的鐵鏽味,血倒流進嘴裡,刺的喉舌異常苦澀。啊,他當然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他身為父親當然知道女兒活著是有多麼的痛苦,他當然知道她早就動了自殺的念頭,但是她顧忌他們,為什麼不能再堅強一點,為什麼不能再多支撐久點,也許時間長了… 傷痛就能癒合了呢?
王父跟王母都留著這樣的痴念,他們把一切能傷害孩子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也知道她並不會試圖外出,原以為這樣她能夠好好的呆在家裡,等著時間來解決問題,強裝無視她的痛苦,也強裝忍住自己的痛苦,就差跪下來懇求,女兒,哪怕是為了我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也許他們那麼做了,反而會讓肖希頂著所謂的責任,好好的活下去吧。
但是那樣對她而言,真的是最好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給她安眠藥!為什麼?!”
“因為那是她希望的事情。”
“要是沒有你,她就不會死!”
“你們都是自私的人啊。”J出聲道,“肖希因為自私所以選擇去死,你們因為自私所以選擇讓她活著,那麼到底誰是對的。”
這種事,誰又能夠定奪呢,主啊,你可以嗎?
王父低垂著腦袋緊閉著眼,皸裂的手緊緊的握著拳,不甘心的顫抖著,臉部扭曲著,似乎努力遏制要流出來的眼淚,J扭頭看著遠處,呼了一口氣,這傢伙在家,一定都沒哭吧。
兩人無聲的站在原地好一陣子,J不樂意選擇去面對這樣一張面孔,但是他有事情要交代,所以他就只靜靜的等著。
就差他以為今天已經沒戲的時候,王父乾啞著聲音道:“我不會原諒他的。”
“……?”
“我不會原諒他的,李軍,還是嚴威。”
“……你上次也說過這個人,但是你也知道,我存在的時間有限,我現在還不能動搖沈沉的意志來幫你調查事情,雖然我也能自己調查,但這需要很多時間,嚴威那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知道,我僱的偵探給了我線報,最近、最近那傢伙因為吸毒被治安拘留,但是你知道吸毒不是什麼大事,也關不了幾天,給點錢還能提前出來,我想等他出來的時候,動手。”
“你能怎麼做?”J嘲諷道,他不是不清楚王父想報仇的決心,但這不意味著他認可他殺人的能力。
“……”王父沒有回答,他並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J說道,如果抓緊點時間聯絡自己的老僱主線人,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這次他不需要資料,只要緊緊盯著等著那傢伙出拘留所就行了,他又習慣性瞧了眼漆黑的臥房,嚴威,既然他跟李軍是同夥,那他就跟李軍一樣該死。
王父聞言沒有多大的驚訝,反倒說他現在感情上已經無法再起多大波瀾,他已經老了,連番受了多次打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什麼,反倒有人幫把手,也挺好的,哪怕跟前這個人,他也同樣永遠都不會原諒。
“我不會再來了。”J說道。
他看著王父沒有反應,又繼續道,“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
J自顧自說起來,“如果你想威脅李輝,我這裡倒有點訊息,是我之前調查李軍時候發現的,李輝那傢伙有個私生女,你可以當引子去調查,但是你要是威脅了李輝,他難保不去找刑警,哦,也就是我皮囊裡這個廢物,雖然這個廢物看起來人畜無害,但你也不能露出馬腳,你要威脅,但是你不能給他們實質性的證據,如果他們來找你,很可能帶著錄音筆,記住什麼話都不要說,什麼勸告都不要聽,你應該懂吧,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王父並沒有作答,他只是又點起了一根菸,還不小心被嗆到幾分,咳嗽了好一陣,J見狀也毫不客氣的從對方的煙盒裡掏出了一根,就著王父的菸頭點了著,叼在嘴裡拍了拍王父的肩膀,扭身擺了擺手作別,“保重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人消失
嚴威比J料想中保釋的還要早,看來還算是第一次吸毒被抓,拘留所對其大概只做了象徵性的警告跟勸誡,再加上對方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兒子,按J的猜測,大概也就是在裡頭當了幾天囂張小子,享受享受警察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