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持家的人。這要擱在以後,以豐升額這種品級的官員,往少裡說也得有那麼個百八十萬的身家才對。
“哼,那時候,他還是過得好點了呢!”王七哼了一聲,把一杯茶整個灌了下去,然後一抹嘴,又接著說道:“你想必不知道吧?豐升額好賭,賭起來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去金川之前的那幾年,他把自己的府邸、莊園全都輸的一乾二淨,還欠了三萬多兩銀子的外債!整天被人堵在門口要錢,連家都不敢回,只能窩在銳健營!那叫一個窩囊!後來,家人也養不起,也差不多都走了個精光。就連兩個小妾最後也都被他給賣了!”
“真的假的?他可是銳健營都統,天子親信!那些人就算要債,又怎麼敢堵他的門兒?還逼的他賣了小妾?”何貴眨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天子親信又怎麼著?銳健營都統又能怎麼樣?這裡可是北京城!那些敢放債給他的,又哪個沒有點兒背景?告訴你,北京城的這汪潭水深著呢!敢放高利貸的,後面指不定就是一位親王,還有可能是某位阿哥,甚至就連宮裡的妃子也有!這些人的錢,你敢欠著不還?到時候,在皇上面前隨意說上那麼幾句,說不定你這一輩子就完了!所以,他欠債的事情,根本就不敢讓皇上知道!”王七又叼了粒花生米,看著何貴好奇的模樣,又苦笑道:“其實,豐升額也不算是京裡最差的。至少,他還能打能拼,還立了戰功回來,如今也算是翻過身了。”
“連小老婆都被人搶走了,還不算最差?”
“當然。這個……哪一年來著,端親王府的旁系,有位貝勒爺,吃喝嫖賭那是樣樣俱全,還喜歡孌童,比豐升額還他媽厲害十倍。家產被敗的一乾二淨。後來,這位爺又去借高利貸,也是還不起。可這位爺還是不改,照樣去八大胡同玩兒,結果,最後鬧的,被那幫放債的從婊子窩裡給揪出來,光著身子扔到了大街上。結果,這位爺發了火,隨手捅死了一個!本來嘛,如果沒出人命,頂多也就是鬧一鬧,算不得多大的事兒,也沒什麼人會搭理,可誰叫那位爺脾氣大來呢?死了人了,順天府也不敢瞞著不報,最後還讓乾隆爺知道了,結果,乾隆爺說他丟了皇家的臉面,一道令下,絞了!一家老小也被從宗人府除了籍!連帶著端親王也遭了殃,險些被降成郡王不說,還被罰了兩年的俸祿!”王七娓娓道來,一臉的可惜。
“那那幫放高利貸的呢?把一位貝勒爺逼到那種境界,這可是往皇家臉上抹黑啊,難道就沒什麼事兒?”何貴追問道。
“當然有事,可你找不到人啊!那些放高利貸的又不是傻瓜,一見出了那麼大的事兒,早就跑得連個屁影子都找不到了!最後,查來查去,還不是順天府倒黴?那順天府尹辦事不力被革了職,可這事兒還是隻能不了了之!”王七罵道。
“……那我這回得罪豐夫人的事兒會不會很嚴重?”生生的嚥了口唾沫,何貴又小心地問道。
“說嚴重也不嚴重,可說不嚴重呢,也挺嚴重!”王七答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王七深吸了一口氣,又道:“當年豐升額欠債,豐夫人不僅把自己全部的嫁妝、私房都拿出來替他還債,還從孃家又借了幾千兩。為這事兒,還險些跟孃家翻!後來,豐升額跟阿桂中堂去金川拼命,自己跑了,豐家也全是靠豐夫人支撐著才能到今天。要不然,豐升額從金川回來的時候,恐怕連個住處也沒有!所以,豐夫人在豐升額面前還是很有點兒份量的。你得罪了豐夫人這事兒不算小!……不過呢,現在豐升額還需要你為他賺錢還債,而且,他現在又買了一間府邸,手頭恐怕不鬆快。所以呢,最後這事兒嚴不嚴重,會鬧到什麼樣子,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你是讓我去賠罪?”何貴有點兒不情願。
“反正你自己琢磨就是了。我跟豐升額其實也不算熟,也不知道他這人的性子到底怎麼樣!所以呢,也不敢跟你打什麼包票。”王七搖頭說道。
“這樣啊……”沒義氣!連個主意都不出,就知道嚇唬人!虧的老子還花了五兩銀子把你叫出來,這要擱朝邑,夠老子過一年的了!何貴心裡有些不滿,暗暗為自己花在傅府門子那裡的幾兩銀子感到不值。
……
“怎麼了?看你嚇得那模樣!有什麼好擔心的?”看何貴一臉慎重的表情,王七突然又笑了:“就算他豐升額再生你的氣,又能怎麼樣?別忘了,那家店也有咱們兄弟的份子!可不是他豐升額一個人說了算的!媽的,當時要不是你勸著,他能就憑那三百兩,拿兩分半的利?還佔四成半的股份,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