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有一竹亭,王敦王導兄弟倆正端坐於此,遙望西北方,滔滔江水順流東下,江水清澈,江面開闊,不時能看到江豚、白豚等大型水生生物躍出水面或是破浪吐水,充滿著勃勃生機再回首東南顧,入眼則為繁華喧鬧的建康城池,屋舍林立,車來人往,一派盛世景象
王敦看著這如畫風景,不禁心有所感,忍不住敲碗唱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王導眉頭一皺,打斷道:“從兄,誰人詩辭不好唱?孟德詩歌還是少吟為好,免得讓有心人說了閒話”
“啪”王敦被攪了興趣,把筷子向地上一扔,不悅道:“掃興之至”
王導苦笑道:“從兄,咱們雖身居高位,可有些細節之處還是小心為妙,弟知你不把主上放在眼中,那倒也沒什麼,他本就是個廢物,可若落於系師天師道道主尊稱耳中,恐平白生了誤會啊”
王敦不答,卻反問道:“茂弘王導表字,你說這大好河山該屬誰家?是司馬氏?還是系師?又或另有他人?為兄如今盡掌大權,欲向主上討封九錫,茂弘以為如何?”
王導有些緊張的向四下裡看了看,見侍衛均立於遠處,心裡暗鬆了口氣,正色道:“司馬氏已失其鼎,天下自然無他甚事,然華仙門不可輕視,其祖逖、陶侃均為當世之傑,門中師祖吳普真人尚坐鎮鐘山,系師亦化名隱匿於鮮卑人中,周旋於太平道餘孽當中九錫非尋常物事,曹孟德、司馬氏加封九錫以篡天下,從兄欲討九錫,實不吝於將自已置於風尖浪口,在形勢未能明朗之前,暫時不可妄動啊”
王敦雖然有些不喜,但也知道王導說的是大實話,便也不再言及於此,接著問道:“太子黃頭黃鬚,不似我華夏衣冠正統,日後如何能繼承大寶?且太子與華仙門過於靠近,他日必對我王氏不利,為兄欲將其廢去,另立太子,茂弘有何提議?”
王導略一思索,遲疑道:“弟亦贊同重立太子,然廢去太子干係甚大,除非失德,否則不可輕動,但太子謹慎小心,難以尋其把柄,此事還須好生安排才是”
王敦冷冷一笑:“為兄自會妥善安排”隨後從懷內取出兩封書信遞過去道:“這是李雄及張昭成託世將王廙表字送來,茂弘你且看看罷”
王導伸手接過,一一看了一遍,好半天,才沉吟道:“李雄欲討還漢中,豈不是痴人說夢?自古以來,豈有疆場失地憑口舌討之?況且涼州牧雲峰乃荀灌娘女婿,屬於華仙門一脈,又怎肯聽從你我之言?縱然有心,亦是無能為力”…;
王敦不作表態,又掏出封文書道:“茂弘你再看看這封”
王導繼續接過看了起來,片刻之後,狐疑道:“雲峰身為外藩,好好一方諸候不當非要入京來作甚?莫非就不擔心來得去不得?荀灌娘究竟有何意圖?”
王敦微微笑道:“此表乃泰真溫嶠表字託人交於為兄手上,茂弘可有何想法?”
王導尋思不語,突然面容一鬆,喜道:“莫非華仙門內部不和?應是如此,荀灌娘這女人脾氣火爆,目光短淺,不識大體,想來泰真與她頗有嫌隙,而那涼州牧又是荀灌娘女婿,故以此表暗示你我,切不可放此人西歸”
王敦點點頭道:“不錯,為兄亦是如此猜測,況那雲峰既已攻佔漢中,正處於漢水上游,他日為兄若與華仙門起了爭執,此人可沿漢水直下武昌,威脅甚大,無論出於何因,既然敢來建康,亦絕不容他活著回返,泰真與李雄張昭成處暫且不去理會,茂弘你說說看,該如何能留下此人?”
王導捋須道:“欲除去一人,自古以來不出暗殺與扣帽子指其謀反兩法,然荀灌娘以其護短脾108。171。243。204/images/tihuan/x。jpg
,必會一力迴護,且荀灌娘為吳普真人關門弟子,最得寵愛,很有可能驚動他老人家出關,因此,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至少得手腳乾淨,勿讓人落了口實才好”
王敦若有所思道:“假若利用泰真行事,如何?”
王導搖頭道:“不妥,泰真雖有私心,然吳普真人尚在,他絕不敢殘害同門,此事萬萬不可聲張,你我兄弟二人處置即可”
王敦同意道:“茂弘言之有理,此事由茂弘出面,請主上遣使入漢中,下旨著雲峰入京面聖,為兄則另派高手打探此人行程動靜以為後續計劃提供依據”
王導起身道:“既如此,弟且入宮求見主上,告辭”說完,大袖一揮,下山而去(未完待續)
第八十七章 諸葛菲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