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前方煙塵瀰漫,一支騎隊出現在了視線裡,這些人,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大多身穿土布袍服,只有極少數的將領才有資格身披鎧甲,武器以長矛、弓箭,還有便宜而又實用的狼牙棒為主,有個別人竟面帶飢色,比之當初的羌軍都略有不如,看來枹罕慕容部的日子也不好過。
但他們的馬匹還不錯,每個人都配雙馬,均是高大雄壯。這令得雲峰的目中閃出了一絲貪婪之色,河湟一帶。真不愧為與河套並駕齊驅的最佳養馬地啊。
庾文君忍不住道:“將軍,這一支慕容部與您上次與石虎作戰時的慕容部可要差的太遠了,您看他們不光裝備不行,就連隊形也是亂糟糟的,文君很是懷疑,他們能作戰嗎?”
說實話,除了馬,雲峰對他們也很失望,如果把秦軍騎兵的戰鬥力定為十分,以此為基準來打分,羯趙中軍與遼東慕容部可以打八分,由於不會返身騎射所以得扣上兩分,原趙國騎兵可以打成七分,蒲氏氐族與羌族各能打五分,拓跋部不瞭解,因為暫時不好下定論,而眼前的這一支,只能打三分!
雲峰暗暗搖了搖頭,正待附合兩句,荀灌娘已接過來道:“慕容吐延前來並不在於他有多少戰鬥力,而是在於他歸附的誠意,何況枹罕那個地方條件惡劣的很,能翻山越嶺三千里趕來長安已經很不容易了,對他們不能做太多的要求。”
雲峰立刻把失望之色收起來,改口道:“老師說的不錯,就衝著慕容吐延的誠心,弟子也會使他如姚戈仲般,把部族繁衍下去,讓他的族眾都過上‘好日子!’好了,他們快來了,咱們做好準備。”說著,伸手一揮!
身後的騎兵立刻散開,均是刀槍出鞘,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布成一防禦衝鋒陣形,雖說慕容吐延懷有異心的可能性很小,但必要的戒備還是要做的,同時也在宣示秦軍的赫赫軍威!
果然這一招起了些效果,慕容吐延暗自震駭,心裡還升出了種自慚形愧的感覺,瞧人家那裝備,清一色的黑甲,見著就膽戰心驚,尤其那嚴密的陣形、凜冽的殺氣、與散發出的強大自信,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自已這點人,給秦軍提鞋都不配啊!
剛開始,慕容吐延來投,還帶點被逼無奈的意味,可如今,連這點心思都沒了,沒辦法,秦軍太強大,強的他任何想法都沒,只能一心一意的臣服!
慕容皝也是感慨萬千,他其實並沒有與秦軍真正交過手,上一次吃了大虧,那是中了埋伏,後來石虎攻打建章宮,他也沒有出盡全力,但所謂觀軍觀軍容,秦軍那整肅的軍容,令他不由得暗暗慶幸,幸好與雲峰達成了協議,戰後可以帶著族人從容的遠走高飛,這一刻,他是真正的想遠離中土。
慕容吐延苦澀的笑了笑,與慕容皝相視一眼,揮手止住族人,便雙雙策馬緩緩上前,約至五十丈處,為示尊敬,翻身下馬,快步向著秦軍行去。
不多時,已來到雲峰面前,慕容吐延施禮道:“臣,慕容吐延參見秦王!”
雲峰哈哈笑道:“人皆言慕容族長力大如牛,素有項羽美稱,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你既率部誠心來附,孤也不虧待於你,便把枹罕,及其以南三百里設為臨夏郡,暫歸於秦州刺史部,任你為臨夏太守,賜爵歸義候,拜振武將軍!”
慕容吐延欣喜若狂,他的部族到如今最多隻向南拓展了百里,而云峰大嘴一張就是三百里,這是天大的禮物啊!有強大的秦國為後盾,那些羌人小部族如何敢反抗?
慕容吐延發自內心的再施一禮:“臣謝過秦王!”
雲峰暗暗冷笑,對於慕容吐延,在慕容皝離開中土之後,最多兩三年,就會把他調走,調往秦州內地當太守,諒他也沒膽子不從,枹罕慕容部的十萬族眾,雲峰早存了歸化為秦人的心思,他不能容忍在秦國境內,存有任何自治的種族,要麼加入秦人,要麼淪為秦人的奴隸,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表面上,雲峰只是略一抬手,熱情的笑道:“歸義候不須多禮,請起來罷!”接著,又看向慕容皝,微微笑道:“三郎君風采依舊,你放心,應允過的事,孤絕不會食言。”
雲峰不提給慕容皝加官進爵,這根本沒有必要,在名義上,他與慕容皝是主從關係,但實際上,則是合作的關係,破了劉琨之後,慕容皝將遠走高飛,終生都不會見面,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慕容皝也明白這一點,連呼不敢,施禮稱謝。
雲峰客氣兩句之後,把目光投向了跟著來的錢鳳,吩咐道:“錢將軍,你與歸義候核算下他軍中需要的兵器甲仗,所有一切,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