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是這樣說的,“貧道初來京都,還沒進城門,就瞧見京都上空,有兩處烏雲罩頂,府上烏雲濃郁,烏雲中又透著亮光,若隱若現,委實壯觀,貧道尋覓而來,合著侯府風水地勢,掐指一算,連連驚歎啊,那烏雲是侯府後輩,亮光亦是。”
趙成巴拉巴拉一堆。
然後點名了,侯府的烏雲是大災禍,那點亮光碟機散不了。
老太太就問,那災禍從何處來?
趙成就點出了沈安芸,那禍是她婆家帶來的。
她克父克母,剋夫克子,乃寡居之命。
若與人相處,久必害之。
要想侯府平安無事,就必須和宣平侯府斷絕往來。
好吧,趙成說到這裡,重頭戲來了。
宣平侯府來人了,來的還是宣平侯夫人。
她會來,當然是安容算計好的了,連時辰都算的剛剛好。
昨兒安容去宣平侯府給宣平侯世子治病時,老太太可是說了,若是宣平侯世子的吐血,不是蕭湛造成的,要宣平侯府給安容和侯府道歉啊,不道歉便和離。
昨兒給安容道歉了,可還沒給侯府道歉呢。
萬一侯府真以此為藉口和離,宣平侯府也沒輒,誰叫她冤枉人在前了。
只是宣平侯夫人沒想到,她來,會碰巧遇到道士說沈安芸的事。
老太太見了宣平侯夫人就道,“你來的正好,聽道士一席話,我是嚇出來一身的冷汗,當初安芸嫁給宣平侯世子,我也沒給他們合八字,誰想到會這般不合?安芸命太硬,想必宣平侯世子的病與她有不小的干係,我侯府虧欠宣平侯府太多,還是和離了吧。”
宣平侯夫人當時就不滿了,“道士之言,豈可盡信?”
雖然嘴上這麼說,宣平侯夫人心底還是有些膈應的。
昨兒也有道士上門說沈安芸剋夫的話啊。
二夫人就笑道,“雖然不能盡信,卻也不能不信,這樣玄而又玄的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宣平侯夫人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只道,“安芸現在身懷有孕,現在和離,太不近人情了吧?”
三太太聽了,就冷笑連連了,“不近人情?好像大姑奶奶懷的不止這一個孩子吧?”
當初宣平侯府為了給宣平侯世子娶妻,可是狠心打掉沈安芸肚子裡的孩子。
宣平侯夫人臉色通紅,道,“這事,是我做的狠心了些,卻也是依照當初的約定來的,後來大夫替她診治,說她小產,再吃避子藥,將來就沒法生孩子了,我不也沒有再給她喂藥了嗎,要是真和離了,我林家骨肉難道要姓沈嗎?”
這一點,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她在乎的只是沈安芸肚子裡的孩子,至於沈安芸,她是死是活,她壓根就不在乎。
老太太也不在乎那個孩子,她道,“和離了,等孩子生下來,不論男女,都會送去宣平侯府,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宣平侯夫人還是不同意,“不是我小心眼,我也不敢拿犬子的命開玩笑,只是安芸上次懷了身孕回府,可是見了紅的,我敢送她回武安侯府嗎?”
老太太凝眉不語。
二夫人就問道,“那宣平侯夫人想怎麼樣?”
宣平侯夫人笑道,“等孩子生下來,再和離。”
二夫人嘴角一笑,瞥了道長問,“道長覺得可行?”
趙成連連搖頭,“斷然不行,若是不急,貧道也不會急急忙就登門了,是和離,還是斷絕關係,今日必須有個了結!”
再拖下去,少奶奶哪有那閒工夫陪她們玩啊?
二夫人就望著宣平侯夫人笑了,“宣平侯夫人大膽,我侯府膽小,實在是被一連遭的倒黴事嚇怕了,還望宣平侯夫人體諒,今日要麼和離,要麼武安侯府和大姑奶奶斷絕關係,另外,咱們話可是說清楚了,大姑奶奶命硬,將來若是克了宣平侯府,宣平侯夫人可別怪我侯府教女無方,我侯府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
宣平侯夫人臉色極難看。
偏偏無話可說。
誰讓武安侯府是為了宣平侯府好了。
宣平侯夫人糾結著,可是她實在捨不得沈安芸肚子裡的孩子。
最後一咬牙,堅決不和離!
那就只剩斷絕關係了。
老太太讓二夫人寫下斷絕關係的文書,一式兩份。
看著斷絕文書,老太太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