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瑞西斯之吻’?”
“清涼,安謐,沒有痛苦。”林安微笑道。
“的確,我已經不能再要求更多。”
說的人風度翩翩,聽者也從容淡定。
但風度與從容之下,卻是片刻都沒有停止過的敵視和計較。
高腳杯平穩地落到牢籠的金屬底板上,安格斯端起高腳杯,目光卻仍注視著林安,“請容我這個將死之人在最後仍多言兩句。”
“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打算前往魔界?”
林安攏起手,微微點頭。
“看來你對那些小東西的研究收穫不小,已經有把握穿過那道空間裂縫了。”
安格斯說著,舉起高腳杯,透過藍汪汪的液體,林安的身影在微弧的杯壁上扭曲,他將高腳杯放到鼻端,嗅了嗅:
“但即使進入魔界,如果不能及早找到一個安全而隱蔽的地方,對你的晉級依舊沒有任何助益。”
林安目光微凝,“你進入過魔界。”
“我……恰好知道一處被廢棄的法師塔所在。”
杯口已經放到唇邊,杯壁微傾,啪地一聲,水晶杯壁被洞穿,藍色的液體汩汩流了安格斯一手,安格斯平靜地將這杯“瑞西斯之吻”放了下來,露出微笑。
林安閉眼,掩去神情下的內心鬥爭,良久,才開口:
“我假設,你有把握獨自穿過那道空間裂縫。”
“如果你願意將我的璽戒交還的話,那麼,這個假設就是真的。”
安格斯又補了一句,“魔界的晶壁壁壘壓制,比想象中更強,我恐怕,我們不得不依靠更多外物——而且剛剛被騷擾過的蟻巢,不會容許我們頻繁來往穿梭。”
看來他的確已經進入過魔界。
林安不得不為安格斯的大膽而震驚。
人最難以克服的恐懼,就是“未知”,而魔界正是這麼一個“未知”之地。
當然,以安格斯的所作所為,早已不能用一般的人性為標準來衡量他。
心中反覆衡量之後,林安終於點了點頭。
……
三天後,一杯淺紫色的魔藥出現在安格斯面前。
“喝下它。”
安格斯看一眼林安微帶倦意的面容,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
液體一落肚,立即化成絲絲涼意傳進四肢百骸,安格斯只感到一股清涼傳遍全身,短短一瞬,很快消失。然後沒有任何異狀。
“這是什麼?”
他將杯口倒過來,不見血色的指腹抹過杯沿,將沾到液體的右手食指放到鼻端下嗅了嗅。
“‘羅密的甜湯’,十天喝一次。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逾時的後果的。”林安微笑道。
她說著,關閉了囚牢天花板上的神術陣,開啟柵欄門,親自走進去開啟牢籠,解除安格斯四肢和頸部的拷鎖——
在被囚半年之後,安格斯終於重新獲得了身體的自由。
“‘羅密的甜湯’。”
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腦海中無法找到這種秘藥的任何印象,但不妨礙安格斯重視林安的話語。
尤其在他喝下這種秘藥,林安便立即釋放他,並且果然如他的要求。將他的璽戒交還還回來,理智立即提醒安格斯,在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前,絕不要試探林安的底線。
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復,安格斯檢查璽戒花了一點時間。
裡面原有的東西少了不少。但主要是一些材料,最重要的幾件對他實力有關鍵影響的裝備,一件不少地放在裡面。
安格斯沒有覺得驚喜,眼底更凝重了少許,但檢查過全身和精神海,沒有察覺任何異狀。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跟著林安走出囚牢。林安走在三步之前,背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安格斯的精神力已經重新感應到密所中樞,目光掃過林安後背,沒有異動。
“我看過你璽戒裡面的東西,大概知道你進入魔界的方法。”林安轉過身,“你準備一下,兩天後,我們出發。”
……
兩天後,人字形山谷。
空間裂縫中心的漩渦一如既往地安然旋轉。漩渦周圍的裂紋卻全數亮起。
猶如內部出現裂紋的水晶製品,將所有隱藏的裂紋分毫不少地顯露出來,那絲絲裂紋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時而伸縮,遊走不定。
仔細看,會發覺其實發亮的不是空間裂紋,裂紋上的亮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