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咒語從高亢變得低沉黯啞，手指咒語不住屈伸舞動，幽藍火焰緩緩降下來，很降到柯默特要不位置，還緩緩下落。

咒語停下後一個音節。

水晶球中綠芒也凝結成一個完整球狀，細看還能看到幽綠光球上略有凹凸破損，絲絲綠芒從破損部位不斷溢位。

這說明西德尼取得記憶還不夠完整，而且水晶球顯然只能臨時儲存這些記憶一段時間，這期間隨著綠絲流逝，柯默特被剝下記憶也不斷流失。

但死靈系法師不愧是靈魂大師，即使是**師級別強者，林安也不認為有多少人能有這一手剝除記憶手段了，即便西德尼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了他手中那本亡靈之書聖器，但終究是他主導整個記憶剝離過程。

林安接過水晶球，看看裡面飛舞幽綠光球，輕輕點點頭。

“辛苦了！”

林安遞了一瓶魔液給西德尼，她看得出，西德尼消耗不小。法術結束後他也暗自鬆了一口氣模樣，無焦白色眼眸還隱隱罕見地顯得有些興奮情緒。

他手中那本亡靈之書打了個響亮飽嗝，似乎極為靡足，自動合上了書頁。

林安看看骨架十字上柯默特。藍火已經降到他腳底，他早藍火淹沒過足踝時候就沒有了生命氣息——不論意志力再強普通人，法師尤其是死靈法師面前。是沒有一點可反抗餘地。

“他怎麼樣？”林安問道。

“已經順利度過了初期煉製，意志力比預想還好，起碼有六成成功率！”

西德尼語氣中情緒微微起伏著，說明他相當興奮，罕見地說了一大段話：

“他靈魂是個好材料，非常適合煉製成幽靈騎士，雖然他生前武技不怎麼樣。無法保留下多少能力，不過既然要剝離記憶，本身也是無法保留多少原來能力，意志力強大幽靈騎士才能我亡靈之書裡成長得。”

亡靈之書這本聖器中有一個專門收納亡靈空間，就像一個蠱盅。用來培養強大亡靈，現西德尼雖然沒有放多少強大亡靈進去，但擁有亡靈之書他卻潛力極大，因此明知林安背後有傳奇強者做後盾，仍舊對脫離契約重獲自由抱有希望。

但像神器聖器這類東西，只有自己選擇主人，根本無法由人控制，否則教廷擁有那麼多神器聖器，也不會就那麼丟寶庫中積灰了。

也正因為這點。林安絲毫沒有動西德尼意思，否則就算不一定下決心，起碼也會忍不住心動一下改修死靈系可能。

“可惜他意志太強，不為我們所用，否則我不會輕易浪費這個人才。”林安略微惋惜。

西德尼奇怪地看她一眼：

“能夠被煉製成幽靈騎士，得到永恆不滅生命。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機遇——我為此還需要付出不少珍惜材料，而他付出不過是作為永恒生命已經不需要記憶和感情，以及煉製過程一些煎熬和風險，收穫卻是永恒生命，甚至還能保留他意志和思考能力，成為亡靈後開始生命歷程，有什麼可惜？”

西德尼顯然不滿林安對他勞動成果評價。

他看來，柯默特身份暴露，落到其他法師手中任何下場，比起他給與下場，都要悲慘得多，強行暴力剝除記憶弄得身死魂滅，是大可能。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法則，並不能容許太多悲憫存餘地，即使有，也絕不是柯默特這個知道太多隱秘、而身份又太有用處密探所能遇到。否則，林安又怎麼會盯上他？

對於這點，林安當然也清楚，只是覺得柯默特畢竟可惜，如果他是一個法師或者武者，擁有這樣強意志信念，成就絕不會下於任何人。

如果有選擇，柯默特或許寧願死後靈魂消散，都不願被剝除記憶永久禁錮亡靈之書中，成為殺死他人幽靈騎士吧。

只是弱者強者面前，並沒有選擇餘地。

林安多也只為柯默特嘆息一下，心中卻沒有什麼後悔，戰場上隨處可見死亡，柯默特不會是後一個，何況柯默特固然對國家民族忠誠，但手上卻也並非沒有無辜者血腥——

說無情也好，冷血也好，走到林安這樣位置人，已經不可能有太多富餘憐憫和慈悲，這個風雲詭變處處烽火動盪世界，她感情所能給與物件，也只是有限那幾人而已。

雪白修長手托起水晶球，右手覆上面，林安此時動作優雅，看起來就像一個聖潔神女，誰也想不到她手中水晶球是死靈法師傑作。

“我先看看他記憶。”

西德尼點點頭，看林安放出記憶閱讀術光芒，集中起精神力沉進記憶中，水晶球中綠色記憶光球瞬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