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妮在這個僕名的禁錮下,無法做任何除了探析人心之外的事情,同時它心中的任何想法,也會被林安所洞悉。
而魔鬼的真名是有力量的,林安在司攀妮成為奴僕後給它封了個僕名,自然也就封印了司攀妮真名中的大部分力量,因此司攀妮才會叫得那麼慘痛——
事實上那種痛苦對魔鬼而言是真實的,比之林安穿越過程中靈魂被淬鍊的痛苦也不遑多讓。
林安心中此時翻湧著無數惡毒恐怖的情緒,那是司攀妮對她的詛咒,顯然在劇烈的痛苦下,司攀妮也顧不上收斂情緒,又或者根本沒發現林安賜予僕名之後的後果。
林安哼了一聲,用魔鬼語道:
【“從此以後,樊多沙不經吾允許對任何人心起惡念,即遭此時之刑!”】
【“啊啊啊——!】
新取了僕名的樊多沙慘嚎升高八度,同時林安心中翻湧的惡念瞬間消失。
過了一會兒,魔鬼虛弱的聲音在林安腦海中響起:
【“偉大的主人,您低賤的僕人樊多沙……卑微地祈求您原諒。”】
【“清醒了?”】林安柔和的聲音,此時有種說不出的冷酷。
魔鬼噤若驚蟬。它已經被剛才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治得服帖了。
它只是一個弱小的魔鬼,在魔鬼的種群中屬於最底層那種,完全沒有想過以真名發出的奴僕誓言的後果這麼嚴重,主人竟然可以封印它大半的真名,否則它絕不會在發誓之後還弄剛才那種小動作。
同時林安在它心中也變得深不可測。
因為連一個天生帶有傳承記憶的魔鬼都不知道的事情,這位主人卻知道得比魔鬼本身還清楚,這是上位魔鬼才有可能掌握的古老秘密,林安除了沒有巫力之外,所掌握的秘密對樊多沙來說已經相當於上位魔鬼,對於天性弱肉強食的魔鬼而言。這已經足夠讓樊多沙臣服。
【“我剛才說的話,你已經記住了吧?”】林安柔聲問。
【“是的,尊敬的主人。僕人樊多沙為您獻上忠誠!”】
痛苦已經讓樊多沙深刻銘記住了林安的威嚴,雖然以魔鬼的天性,它們不可能永遠安分,但此時正是林安對它威嚇最重的時候,樊多沙完全俯首帖耳。恭順無比。
【“呵呵,我不需要魔鬼的忠誠,只需要魔鬼的能力。”】林安輕笑。
這時人面母蛛墨汁的繪製的巫陣也恰好失效了,林安拿起油畫,卻見樊多沙出現在了上面。
它彷彿習慣了畫像上美第奇**師的形象,仍是一個威嚴的白髮老法師的模樣。但態度已經恭順馴服,拄著法杖恭敬道:
【“樊多沙聽候主人的命令。”】
這時下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林安估計時間差不多。便點頭道:【“我的府邸中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魔鬼比任何生物都擅長洞察人心,立即明白林安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匍匐下來:
【“偉大的主人,您卑微的僕人樊多沙在獲得您賜予的僕名後。已經失去了潛入心靈的能力,而且樊多沙此時力量衰弱。在對方不敞開思緒之時,難以洞悉對方的心靈。”】
在林安可以隨時知道它的思緒的情況下,樊多沙的話語不敢有絲毫誇大或折扣,一五一十地坦白。
【“我知道。”】
這本就是林安有意為之。
在沒有女巫血脈和巫力的情況下,林安對魔鬼僕人的制約能力有限,一旦放它出封印,它隨時可以透過潛入人們心靈的破綻去汲取力量,逃之夭夭或者躲藏起來遮蔽林安的感應,甚至斷尾逃生,摒棄絕大部分力量,將真名之誓的約束減小到最低——
然後只要不被林安抓住,它就徹底擺脫了這位主人。
而魔鬼是災禍之源,它們的可怕不在於力量,而在於它們在不知不覺中挑撥人心釀造災難的能力。
假如林安讓樊多沙脫身,那麼不久將來,她必然要遭受魔鬼的報復,並且樊多沙絕對連她身邊的人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就是林安在第一次見到魔鬼後,就當機立斷把它封印起來,不給它脫身機會的原因。
因此樊多沙發出真名之誓後,林安第一時間封印了它絕大部分力量,並且下定決心絕不會再放開分毫約束——哪怕是死亡,她也一定會先處理了這個魔鬼僕人,以免它日後報復到自己朋友和他們後代身上。
樊多沙也清楚自己可能會有的下場,它低估了這位主人對魔鬼的瞭解,輕易地發下真名之誓,現在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