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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那花釀的酒,不知不覺就因其甘美醇綿飲上了頭。溫商堯不再以手臂支撐,而是將置身杞昭腿間的身體完全卸在他的身上,與他恥骨相貼,交頸相擁。

杞昭承著溫商堯的重量,一隻手摟著他的後頸將他的臉埋向自己的頸窩,另一隻手溫柔摸向他的背脊。情''欲的燥動、唇舌的纏綿、肉''體的撞擊,似乎都未能讓他那一貫冰涼的身子稍熱一些。身體已被汗水洇得溼透,面板摸來溼滑得像蛇。他的汗液似也帶有香味,不是女子的脂粉香氣那般儇薄俗氣,倒有藥草的幽淡清冽。

“好像又瘦了。”杞昭沿著溫商堯兩側肩骨構成的凹陷處往下摸去——因為身體消瘦,他的手指完全可以摩挲出他脊骨的形狀,那節節相連的骨骼彷彿一張弓。他心疼更甚,嘴上卻說,“朕明兒當吩咐馬奴,以後入宮的妃嬪要選些胖的……朕喜歡胖的,不會硌得朕身子疼。”

感到自己的脊骨正被幾隻圓潤溫熱的手指一節一節摸索探尋,閉眸於對方頸窩的男子笑出一聲,“承蒙陛下不棄。”

劃過尾骨,少年的手指又滑至對方的臀上。那一雙臀極窄極瘦,絲毫不似自己這般圓潤飽滿,肌肉豐盈。他流連而迷戀地在他的臀旁腿側輕柔摩挲,突然又自兩丘之間的那道縫隙往下游弋過去,“你這人,也只有這處地方稍稍暖些……”

聽見溫商堯不置可否應了一聲,杞昭當下豎起一指往他股縫間緩緩探入——那裡才是更引他入勝的境地。

“朕想這般把自己剖開、扯碎,將朕的形骸臟腑一併給了你……可朕也想要你把自己全給了朕……如同那夜與你未竟的情''事……”那對黑黢黢瞳子裡的瀲灩水光此刻盈盈浮動,杞昭竭以全力地收攏雙臂將溫商堯緊緊抱住,可自方才就強忍心底的悲傷終是一瀉千里,眼淚收不住地滑落臉頰,“一年太短……太短……”

鳧遊成雙、花開並蒂,銀箏合錦瑟、羅帶綰同心……相知的多蹇至相守的彌貴,人世間象徵情''愛的曲辭總有述不盡的綺麗香''豔。然而,他敢以帝王之尊為他罷黜禮教廢置綱常,卻難以天子之名跨過碧落黃泉生死相隔。

那一夜,清心殿內那個令溫太后與眾朝臣刮目相看的威嚴帝王仍舊似個滿腹委屈的孩子般哭泣不止。楠木門後的晉汝、朱漆檻側的宮婢,甚至把守殿外的禁軍都聽見了少年天子的哭聲。他像一隻穿幕的燕,歸自鴻天一角,回到了可以率意啼哭的童年簷下。

一年委實太短。

明月依舊獨守當空,庭燭將熄未熄,映於床幔的兩個影子一刻不曾脫離四體相纏、疊骨相抱的姿勢,僅在翻滾間幾度顛倒彼此的上下。

“……至少夜還長。”

☆、71、何能談笑撫兵戎(上)

獲悉屬下來報,杞晗三日之內便將抵達蓉城,浚王簡壽當即令人以迎接天子之禮備下了鼓樂儀仗,日日整裝候於城外十里。

耳旁不住傳來喧天的鼓樂聲響,重重幡旗的交相掩映下,由魯立達駕車而來的杞晗望見了不遠處跪地相迎的浚王及蜀地的官員百姓。

“臣下簡奕率蜀地官員百姓恭迎佋王入川!”一架孤零零的馬車轔轔而來,簡壽一聲高呼即首當其衝地撩袍下跪,隨其身後的浩浩一干人等也以齊聲高呼跪地迎接。

杞晗撩著車簾注目一切,突然難以自抑地熱淚盈眶:這條離京入川的崎嶇路終在此刻歸為了坦闊大道,馬車行駛的通往蓉城城門的道路間似橫臥了一道百尺長虹,而自己正踏著這道虹登升一方嶄新的天地。

簡壽親自上前扶杞晗下車,見對方眼眶裡浮著層淚,當下也哽咽道,“佋王一路辛苦。此番化險為夷,定乃先祖之靈在天庇佑!”言及這十餘年來囚禁深宮履冰度日的委屈辛苦,幾番痛哭失聲,險些昏厥道旁。

人皆切齒於這些仗著自己為帝室暱親的藩王,終日以驕橫不法、欺壓百姓為樂,唯這蜀地的浚王獨出一時,素有謙和仁義之名。去年恰逢那百年難遇的蝗災肆虐,蜀地亦受殃及。然這堂堂一地封王不但親自帶領著蜀地的官員百姓下地撲蝗,甚至當眾啖食蝗蟲以表滅蝗決心。一連數日不眠不休,直至積勞成疾吐血昏厥。川蜀不似齊魯受得餓殍遍野的大災,蜀境內乃至相鄰封國的百姓一概深受觸動諸多感念,更令浚王的民望日盛一日。此番見得簡壽麵色悲憤涕淚交作,一旁的蜀地百姓也不禁為此情所感,一壁抬袖抹淚,一壁又連聲規勸,“王爺切莫太過悲傷,當為大業保重身子!”

簡壽不僅將這位皇侄兒奉為上賓,更動輒行跪地叩首之禮,儼然已將其視為天子。又過得近一月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