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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一陣寒風掠過鬆洲警察局的院落,驚得幾隻在樹上棲息的烏鴉,發出嘎嘎的叫聲。巡邏的警衛帶著狼犬不斷遊走,角落中的幾間小木屋中,不斷傳出厲聲喝斥和慘叫聲,伴著狼犬的嚎叫,這座古老的院落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在一間小屋中,陳旭坐在安樂椅上,一手支撐著臉,一邊望著對面的朱呈祥,說:“朱老闆,你生意做得好大啊!瞧瞧你購置的家產,光松洲城你就有三套宅院,理番縣你也有,你說你一個賣茶水的生意人,哪來這麼多銀元?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地上跌倒了撿的?”

朱呈祥漲紅著臉說:“人皆為爹生娘養,誰家沒有一個親朋好友舅子老表?我開茶館自然賺不了錢,但養家餬口倒也夠了。何況我朱呈祥喜好結交各路朋友,難道朋友贈送的東西也違犯了民國的法律?”他心想:只要沒有被你陳特派員抓住把柄,老子便抵死不認,看你能拿我做甚?話又說回來,這次槍械失竊的大案,還同山谷中那些大員有扯不斷理還亂的瓜葛,就算我被你抓住了,難保那些官員不救我?思到這裡,身為旗人的朱呈祥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些滿語。

陳旭聽了大怒,“咣”一聲擊案而起,他虎視眈眈盯死了朱呈祥,陰森森說:“朱呈祥,你未免太囂張了吧!滿清都亡了十幾年了,你還在這裡擺八旗子弟的臭架子?”說著,陳旭用滿語說,“這是你手下包安福的供詞,現如今是*,即便是在前清,你犯的也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只當自己是旗人就不治罪了?貪贓枉法、走私鴉片、行賄官員,這些罪名放在前朝哪一條不是死罪?八議的條例都不會用在你這豬狗不如的人身上。別以為就你懂點滿文就可以換著方子罵人!告訴你,我也是旗人之後,我家姥爺是前清理番院的侍郎,論官階論旗籍論出身,本專員一點不比你差!”

陳旭將桌案上的供詞扔到朱呈祥的面前,厲聲說:“自己仔細看清楚,白紙黑字的供詞,包安福紅紅的手印,你別想著有人要救你,你先學會自救,惹急了我,夾棍鞭子烙鐵給你一起上,讓你嚐嚐牢獄之中滿漢全席的味道!”說完,陳旭用滿語罵著粗話,什麼“阿齊拉”什麼“賽思舍”羞辱人的髒話一股老湧了出來。

朱呈祥見狀,身子骨顫了一下,他知道*餡了,大禍臨頭無可挽回。他望著地上包福安的供詞,全身一軟,緩緩地癱倒在地上。停頓了許久,他抬起頭,白得泛青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哆哆嗦嗦地說:“我說!我說!盜竊軍火是負責城防的王大寶叫人乾的,我只負責將這些東西運送出城,還有在茶館裡聯絡買家,至於細節方面,小的真的一無所知!”

“嗯。。。。。。”陳旭聳了聳肩膀,用一雙犀利的眼光掃視著朱呈祥,冷笑一聲:“你只當蒙三歲小孩啊?實話告訴你,這件案子是通天大案,無論是誰,淌了這灘渾水都脫不了干係。我沒有閒工夫跟你抹彎子,聽你講故事!看在皆為旗人份子上,我給你指一條生路,說得好你可以救你一家老小,說次了保不定人頭落地。”

“是受理番縣一位曹姓商人的委託,聽王大哥,不!聽王大寶說,做好了這筆生意,搭上了曹先生這條線,便可以尋到一筆名為嘉絨寶藏的奇珍異寶,成為人上之人。”

“給你一夜的時間,好好細想,別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細節。將你同王大寶如何認識,又是如何結義為袍哥兄弟,一起走私軍火和販賣鴉片的細節,給我寫個清清楚楚。多說對你只有好處!”

房門“轟隆”一聲關閉,朱呈祥望著桌上的煤燈,想著家中年邁的額娘,終日操持家務的妻子,還有膝下未成年的兒女,不禁黯然淚下。握筆的手微微顫抖,口中帶著哭腔嘀咕道:“錢財實乃身外之物!錢財實乃身外之物喲!”

無奈的特派員

陳旭隔著玻璃望著窗外的夜色,夜已經很深了,幾個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其餘的房間全是黑沉沉的一片。只有遠處雪山上閃耀著點點燈火,陳旭知道那是山腰間的喇嘛廟在誦經。這座喇嘛廟是他對松洲最深刻的記憶。對父親陳儒生還是兄長陳戊,陳旭都是陌生的,自打記事起,他的腦海中只有額娘和姥爺的笑容,當提及父親之時,姥爺總是厲聲喝斥道:“你老爹早就死了,這個不顧家的畜牲!”為此,自己本名的戌字,也被姥爺更改為旭日東昇的旭,記得改名之時,姥爺嘴裡嘮叨個不停,一直用滿語說著那句老話:“女真人不滿萬,滿萬敵天下!”

陳旭知道,姥爺是個擁護封建制度的老頑固,對當年光緒帝更改祖制,實行維新變法十分不滿,常常在家中自我陶醉地吼道:“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言,非先王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