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裡。這杯咖啡沒有放糖,她竟然不覺得苦。或許,經歷得太多,她的神經已經瀕臨麻木。
他是個不擇手段的男人,她不能給自己留半點後患。
回想起半年前的情景,手裡的紙杯被她捏得變了形,她告訴自己:你是對的,絕對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她仰起臉,對著天空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可笑。都說,人不可能同一時間,被一條繩子絆倒兩次,她已經摔了無數次,依舊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凌落川送她回來的時候,她寫給他的那四個字:柳暗花明。
本以為,那是重生的希望。誰知走到盡頭,卻是輪迴。不一樣的開始,同樣的結局,如此罷了。
咖啡喝光了,藥片卻沉在了杯底,她將藥片摳出來,吞了下去,忽然想起來,脖子還戴著他送的玉麒麟,走的時候,竟然忘了還給他。
麒麟是瑞獸,有辟邪驅崇的作用,你以後就好好戴著它,就算我不在你身邊,有它保護你,我也能安心了。
別跟我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現在倒委屈跟跟什麼似的,昨天不是還想跟我睡來著嗎?你不是第一次,我看我就不用太客氣了,你受得了。
已經決定不再哭了,哭又有什麼用呢?招人討厭而已,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她將已經失去知覺的雙腿放在椅子上,緊緊環住自己的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嘴裡催眠一樣,不斷念著:“我不疼,不疼的,一點都不疼……”
阮劭南坐在車裡,遠遠地看著,從她離開凌落川的別墅,他已經跟了她一路。
“阮先生,要不要過去看看,我怕陸小姐她……”司機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實在太可憐了,忍不住問自己的老闆。
阮劭南冷漠地向那邊看了一眼,轉過臉看著前方,平淡地說:“不用了,我們走。”
第五十二章 贏了一切,卻輸了天下
池陌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如非笑他根本就是野生動物,天生天養,就算沒藥,自己也能復原。
未晞在學校變得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她言語不便,本來朋友就少,加上曉凡忙著出國留學的事,更顯得她形隻影單。
不過此時此刻,這正是她希望的。這段時間,她的課餘時間除了在醫院照顧池陌,就到廣場上去畫畫。
凌落川沒再來找過她,或許,他根本已經忘了她這樣一個人物。畢竟大千世界,奼紫嫣紅,萬般婆娑。有那麼多的美人等著他去垂青,而她不過是萬眾花叢中,最不稱心如意的一個。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遠離了那些人和事,心也漸漸平復下來。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驕縱自己兒女情入營,傷春悲秋。畢業在即,她唯有分秒必爭。
池陌說過,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這種說法雖然有點自我安慰的味道,卻是此時她最大的動力。她還活著,不是嗎?雖然遭受了那麼多的屈辱、傷害、打擊、嘲笑。可是,她還活著,這就夠了。
池陌很擔心她,雖然未晞去醫院看他的時候,脖子和手腕上都擦了厚厚的遮瑕霜,依舊逃不過他銳利的眼睛。
可是,她不願意說。素知她秉性的池陌,怎麼好為難她?這事也只好當作一塊石頭壓在心裡。
時間荏苒,不知不覺,已經離中秋只差一天。池陌骨折的傷雖然沒好,不過回家休養也是一樣的。為了回家過節,這天一早就決定出院了。
未晞有課,沒來接他。如非去辦理出院手續,可是當她辦好一切,回到病房找他的時候。骨折未好的池陌,已經不見了。
這是一間法國餐廳,平時總要排隊等候很久才有位置。而今天,這裡除了一桌客人,什麼人都沒有。原因無他,那個吃飯的客人,包下了整間餐廳。
阮劭南看著坐在他對面,手臂上打著石膏的男人,笑道:“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池陌冷眼看著神采奕奕的阮劭南,記得自己剛才明明還在醫院的病房裡,可是再睜開眼睛,人已經在這兒了。
這不是一個正經商人該有的路數,他不由得心驚,對面的男人猶如一泓深潭,而這潭水太深,簡直深不可測。
“阮先生把我弄到這裡來,不是為了給我接風吧?”
阮劭南輕笑,將一塊牛排放進口中,輕嚼慢嚥後,方才優雅地擦了擦嘴,“當然不是,我是想跟池先生做筆生意。”
池陌忍不住笑出來,“阮先生想跟我買什麼?未晞嗎?真抱歉,她跟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