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人,學校才答應保留你的學籍。只要你能完成學業,只要能治好你的嗓子,我做什麼都是值的。”
未晞的眼淚卻掉得更兇,抱住男人壯碩卻滿布傷痕的身子,泣不成聲。這身子上有多少傷是為她受的,她已經記不清楚了。一想起這個,她的心就像刀絞一般地疼。
是她沒用,做人失敗到這種程度。自己被人騙,被人玩弄到體無完膚也就算了,還連累他們跟著她受苦。
如果不是為了給她看病,如非就不會花光自己所有的積蓄,池陌也不會答應魏成豹,替他打黑市拳,每天帶著一身的傷回來。他曾經是那麼驕傲的人,現在卻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尊嚴去娛樂那些沒人性的看客。
“對不起……”未晞的手停在半空中,除了這個,她不知道自己的雙手還能跟他說什麼。
可是,她未完的歉語卻讓他更加心疼難當。他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說:“不要跟我道歉,也不要跟任何人道歉。你沒有錯,從頭到尾,錯的都不是你。無論我們曾經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可是,愛一個人的心絕對不會是錯的,絕對不會沒有意義。”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未晞,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們換個活法。”
一切都會好的……
如非上班的時候,心裡還在默默想著。馬上就要開學了,等回到學校後,未晞一定會好起來。等她跟池陌攢夠了錢,讓未晞把嗓子治好,她一定會更加的好。到時候,他們一定要換個活法。
是的,人活著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什麼都是值得的。
包括現在,她所承受的一切。
這樣想的時候,如非正在給客人倒酒。不是坐著,而是跪坐。
並不只她一個人,而是她現在打工的這家夜總會,所有包廂的侍應都是如此。
跪式服務,從東洋學來的舶來品。專供有錢人,尤其是男人,享受金錢至上的快樂,以及性別中的霸權賦予他們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某些人的優越感,必須要建立在踐踏別人的自尊之上?
所有的侍應都是女性,且都要穿統一樣式的緊身旗袍,跪下的時候,裡面的底褲無可避免地暴露在男人或肉慾、或猥瑣、或不屑的目光下,算是額外福利。
如非是標準的S身材,曲線玲瓏,纖腰秀頸,穿旗袍尤其漂亮。包廂裡的男人幾乎不看自己身邊的小姐,一致盯著她的裙底風光。
只除了一個人。
凌落川搖晃著酒杯,透明的液體在糜爛的燈光下流動著琥珀般的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在地上為他們服務的人。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莫如非。
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
他笑了笑,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電話響的時候,池陌已經睡得很熟了。未晞從他身邊坐起來,怕吵醒他,自己到外面去接。結果低頭一看,是如非的號碼。
她接起來,敲了敲話筒,聽到這個,如非就明白是她在接電話。然而,裡面傳出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默默聽完,放下電話後,臉已經白了。
“夜豔”是城裡新開的夜總會,算是風月圈裡的後起之秀。規模、排場、氣勢自然跟“絕色傾城”不能比,但勝在自有自己的特色。
豪華包廂裡清一色的美女跪式服務自是一項,但算不上新鮮。這裡最別具一格的,居然招攬了一些在校的學生妹來跑場客串。老闆又狡猾得厲害,有人來查只說是小妹妹自己跟著客人來的,與夜總會無關。於是,坐檯就變成了“援交”,夜總會賺足了酒水錢,卻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而這些孩子的膽子竟然比成人還大,睜著一雙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眼睛,為了一個名牌皮包、一瓶香水,就什麼都敢嘗試,什麼都不在乎。偏偏就有人好這一口,仗著有幾個臭錢,便以為無所不能,將一雙雙祿山之爪,伸向幾乎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少女柔嫩的胸脯。
如非來這裡工作也是無奈之舉,她跑到易天找阮劭南理論,結果罪魁禍首毫髮無傷,她不但摔傷了腿,還因此丟了工作。
初來乍到,受過的委屈,吃過的虧自不必說了。在現實的磨礪下,人也變得越來越低眉順目。
未晞趕到“夜豔”的時候,早已有保鏢模樣的黑衣男子守在門口。
“陸小姐是嗎?”
未晞點點頭。
“請跟我來。”
男人恭敬地將她一路引至包廂區,未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