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吃一格,劑量加大了,效果自然更好了,你也能恢復更快一些。”
“是啊,那我以後每天都多吃一格。”
阮劭南臉上帶著溫暖而迷人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高高興興地將那些苦澀的藥丸吞進肚子。他知道,他的心也可以放回肚子裡了。
未晞吃過藥就呵欠連天,阮劭南問:“是不是困了?”
“嗯……”未晞把頭搭在他寬厚的肩上。
“那就睡吧。”
未晞摟著他的背,模模糊糊地說:“可我還沒看電視劇呢?”
“我替你錄下來。”
未晞點點頭,“那好吧……”
阮劭南扶著她躺好,她把臉貼在他的手心裡,幸福地說:“劭南,等我好了,我就能想起我們以前快樂的日子,我就能做個好妻子了,是不是?”
他悲憫地摸著她的頭髮,“是的,你能。”
“真希望那一天快點來……”她含糊著說完這一句,就沉沉地睡了。
“我也希望……”他吻在她唇上,呢喃著說,“我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要來,永遠……”
接下來一連幾天,未晞吃的藥越來越多,清醒的時候卻越來越少。飯也不想吃,每天把自己關在窗簾緊閉的臥室裡,睡得人事不知。
管家都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對阮劭南說:“阮先生,夫人最近總說她肚子疼,您看,是不是請個大夫來瞧瞧?”
正在整理資料的人手一停,抬起頭問:“她說哪裡疼了嗎?”
“她說右邊肋骨下面疼,我覺得,可能是肝臟。這女怕傷肝,男怕傷腎,拖久了,可是要命的病。”
阮劭南把資料放在一邊,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退了出去,阮劭南將資料鎖進抽屜裡,心裡就像壓著一片沉重烏雲,只覺得透不過氣來。
他離開書房,走進臥室,可是臥室裡沒人。
“夫人呢?”
“在花房裡畫畫。”
或許是天性使然,未晞自從病好後,就像個新生的嬰兒,除了一些基本的技能,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可是畫畫的興趣卻沒變。只是技法稚嫩,只能畫一些簡單的速寫,其他畫法都忘得乾乾淨淨。
於是,阮劭南就把玻璃花房裡的花都清了出去,給她改成了畫室。這裡陽光充足,四季如春,擺上一架CD機,放些輕音樂,倒是一個適合睡覺和發呆的好地方。
所以,阮劭南不在家的時候,未晞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裡。畫畫,發呆,窩在軟榻的墊子上打盹,像一隻主人不在家的貓咪,自在又逍遙。
阮劭南走進花房,看到他的小妻子正趴在軟榻上睡覺,蓋著白色的毯子,穿著白色的睡衣,耳朵上戴著白色的耳套,像只白色的狐狸,又像一隻可愛的小白貓。
畫紙扔得滿地都是,有成張的,也有揉成團的。未晞失去記憶後,總是這樣亂扔東西,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阮劭南走過去,無意間看到了畫架上的畫,一幅簡單的風景速寫,空曠的廣場,飛起的白鴿,還有站在廣場上,隔著幾束斜陽遙遙相望的一對男女。
畫風簡單,卻非常的唯美浪漫,好像某個經過精心設定,從高處拉長的電影鏡頭。
他不覺笑了笑,心想這丫頭倒是天賦異稟,無論畫什麼都透著靈氣。又想起她過去每每作畫不眠不休的樣子,不禁又有些心酸。
他走過去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這個女人身上每一個地方無不是他熱愛並且深愛的。他深深迷戀著她,時間越久,迷戀得越深,生活得越幸福,迷戀得越恐懼,已經到了撕心裂肺,無法自拔的地步。
他揭開毯子,隔著薄薄的睡衣撫摸著她美麗的身體。這副身體陪了他三年,整整三年,對他來說,它不僅只有性而已。它就像一泓清池,洗淨了他所有的骯髒和汙穢,帶給他天使般的聖潔和純淨。
他曾經是多麼幸福的男人,他曾經擁有這個女人全部的身心,不需要謊言,不需要欺騙,不需要藥物和虛假的記憶。只需要放下執著,放下仇恨,他就可以得到完完整整的她。
她曾經苦苦等了他七年,七年的滔滔歲月,她一個人在這個荒涼的人世間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獨自堅守他們最初的那份純真和信念。
可是,所有踏實的幸福都被他輕易揮霍掉了,除了滿心的悔恨和戰戰兢兢、轉瞬即逝的快樂,曾經的美好都成了過往雲煙。
他應該還她一個公道的,不是嗎?他欠她的,休止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