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來要挾龐德,龐德不能夠保證自己不屈服,只是這個屈服有一個底線,但如果馬超在韓遂手中,他自然就居於主動能夠隨意想辦法處置金城的事情。
這種局面,是龐德想要避免但現在卻避之不及的,尤其是馬超那邊現在還沒有絲毫訊息傳過來,很有可能派去保護馬超他們的火影衛暗部成員都已經全軍覆沒了,而馬超和審食河兩人的安全問題,龐德儘管有理由相信沒問題,但心裡面的擔心卻是隨著時間有增無減。
龐德心掛著馬超他們的安危,於金城這邊戰場便有點兒心不在焉了,部將們看到主將jīng神恍惚,不敢打擾,但明顯也跟著有些喪氣,莫非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個個心裡難免都會這樣想,龐德這個時候卻沒法去注意到這些,只是看著城牆上一個角落發呆。
而城池下方,對面敵軍開始計劃攻城了!
金城堅固高挑的城樓之下,是一排排一列列jīng神昂揚的羌族騎兵,他們的佇列並不整齊,就算是現在這樣正式的戰爭場合,對於大多數參戰的羌族士兵們來說,似乎還是和他們平常在草原上游獵的時候差不多。
不過這一次西涼羌兵來勢洶洶,說起來對於金城這塊féiròu,已經習慣了打打秋風的羌兵們自從龐德據此城而守之後,就不知道多久都不曾盡情劫掠過一番了,就連穿過金城到涼州內部去都沒有辦法,這一條防線被龐德領著西涼鐵騎們死守了,幾乎就是在涼州西北外圍構築了一部分人為的長城。
前族長北宮伯光並不是一個不甘進取的人,只是對於金城的情況很無奈,打又打不過,要是惹惱了,反而為自己招惹了一個大煞神,那可是大大不妙的,畢竟龐德並沒有太多心思完全放在羌人身上,他更多的時候都是在練兵,至於為什麼練兵,恐怕只有他自己和審食河、凌巴才知道,可是如果羌人真地要進攻他,他肯定要找回場子來的,可不只是打敗擊退了那麼簡單了。
在經過了好幾次教訓之後,北宮伯光學乖了,沒有打秋風,並不至於對羌人造成生命危險,實際上跟著漢人這麼多年,也有不少人學會了耕作勞動,雖然西北這地方明顯有些不合適,但好歹改變了一些逐水草而居的習xìng,如今和從前也不可同日而語了,至少他們想要糧食並不是只有劫掠一條路的,可常年打秋風甚至到最後幾乎都成了一個習慣了,而如今被龐德打疼打怕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直到現在,北宮伯光去了,而北宮伯yù上位,不管是因為和韓遂的合謀,還是他自己個人的因素,比如說將北宮伯光死的責任向外轉嫁,讓族人一些懷疑的人注意力轉移,再比如說若是他這一次成功了的話,那麼對於羌人來說他就是一個大功臣,對於他的地位鞏固有著十分積極的作用,似乎於情於理,這一次出兵都是應當的。
北宮伯yù此時就坐在自己的馬背上,他的馬術並不好,常年在族內,他並不是個很喜歡打仗的人,反而有點兒附庸風雅、對漢人的風huā雪月興趣不xiǎo,只是若以體型來說,要是去yín詩作對未免不倫不類,他嘴裡哼著羌人族內他有的民族風味的歌謠,心情十分舒暢,看著自己面前羌族的勇士們來來去去努力為攻城做準備,再看著城頭上擠滿了人影,似乎都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緊張,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北宮伯yù身邊,和他身高、體型都相仿的一個渾漢兒,嘴角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本就xiǎo的可憐的雙眼微眯著,成了一條几乎看不見的縫,盯住了對面城牆,問北宮伯yù道:“北宮族長,咱們這就攻城了?”
“不急不急”北宮伯yù閒得很好脾氣、很悠閒的樣子,擺擺手笑道:“咱們現在若先動手,那無異於給他人做嫁衣,還是先等人來了再說吧。再說了,有件事情還得要等到那人來了,才能夠解決,咱們就耐心再等一會兒吧。叫兒郎們先做好準備就可以了!”
在兩個大漢的兩邊,各自還圍著一些或身材同樣高大彪悍,或者略顯得瘦弱些但也是相對而言的漢子們,這些便是除了這兩個一個北宮部、一個耶和汗部兩個西涼羌如今最大勢力之外,羌族的各個大大xiǎoxiǎo的部族勢力了,對於這兩位,他們就只有抱大tuǐ的份兒,一個個都是跟著附和討好,對於攻城這種事情更沒辦法發表什麼意見。
太陽已經越來越偏西了,chūn天裡,仍然是晝短夜長的時分,眼看著就到黃昏,太陽要落山,黑夜就要降臨了,羌兵們準備得差不多了,眾位族長們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那位耶和汗大族長也皺著眉頭,繼續微眯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