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職業呢?你不用可憐我,其實該可憐的,應該是你自己。”大兵嚴肅地問,不像嘲弄,而是疑惑,看那樣子絕對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很可憐這麼漂亮的姑娘明珠暗投了。
鄧燕聽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氣得扭頭就走,高文昌追著出來,吳醫生又追著倆人不迭解釋著:“二位消消氣啊,你們送的就是這麼個邪門病人啊,他都看得出刑警缺乏性生活,內分秘失調,不也被氣跑了……怎麼辦倒是拿個主意啊。”
“我們得回去向上彙報,局裡得研究才能決定啊。”高文昌道。
“那您得研究到什麼時候啊?現在醫院是一床難求啊,多少人等著呢,總不能一直賴在這兒吧?”吳醫生道。
“那也得等我們有定論了啊。”高文昌道,追著鄧燕,後面的吳醫生卻是嗨嗨兩聲,喚不住兩人了,直看著兩人消失在走廊盡處。
“完了,又開始扯皮了。”
吳醫生悻然道,知道這事又找不著該那個相關部門負責了。
他心裡的鬱悶還沒有散盡,白大褂裡的手機響了,隨手接聽,卻是醫院辦公室的電話,詢問這事的處理,他為難地道著:“……陳主任,沒辦法處理啊,派出所的推刑警隊,刑警隊送回分局了,該提供的都提供了,他們愣是沒找著家屬啊……費用啊?到現在為止有七萬多了……啊?我們科室怎麼負擔得起啊,這是他們急救上接的人啊,這不能有火不敢衝公安發,發自己人身上吧?……嗨,我們……自己怎麼處理啊,這種創傷性失憶很可能是永久的啊……我們總不能把患者攆出去吧?咦,怎麼掛了?”
自己處理!?
辦公室給的最後通諜,想想要被考核的績效,再想想要被剋扣的獎金,吳醫生有點失魂落魄地往樓下走,醫鬧、家屬,那些頭疼的事再鬧總有個底線和價格,唯獨這號失憶的病人可能是個無底洞,要是一個月、半年、甚至一年都賴在這兒,還得倒貼多少他不敢想像。
這個必須、一定、而且得儘快想辦法。
可這又能怎麼辦呢?
他在醫院大院裡巡梭著,在良心和業績之間掙扎著,在耗盡智商想著送到一個安全的去處,而且不能有負法律責任的後患,就在他殫精竭智,計無所出的時候,眼睛裡像柳暗花明一樣,透出來了兩道靈光。
噢,不對,是看到了兩個人,他認識這一對二百五,上週來過一回,要墊付的八百塊錢,結果被住院部的保安攆走了。他慢慢走上前,悄悄地跟在兩人背後。
矮胖的那位叫八喜的,正在牢騷:“……跟你說啥了,找刑警隊去要錢,那不等於蒼蠅飛茅坑麼,找屎(死)呢。”
“這不沒辦法嗎?那警察讓咱們墊的,又不是罰款,憑什麼不要?”任九貴氣憤道,看樣子去刑警隊沒落好,一肚子氣來了。
八喜追了兩步道著:“我看不行了,那警察不說了,腦殘啦,啥也想不起來啦。”
“八百塊呢,好幾回大保健的錢吶,我都不敢跟我姐夫說。人死賬不爛,腦殘也得還啊。”任九貴心疼道。
“家屬沒找見,找他也白找啊,人又沒給你打欠條。”八喜道。
“啊,對呀,那可咋辦?”任九貴似乎方才想到這一茬,懵逼了。催著上過高中的八喜想辦法。
兩人傻眼了,你瞅我,我瞄你沒辦法了,這時候,吳醫生在背後淡定地發話了,笑著道:
“兩位,我給你們想個辦法。”
兩人齊齊瞪向吳醫生,不過以吳醫生小病說成頑疾,絕症說成小恙的水平,說服這兩位好像沒什麼困難,八喜哥倆聽了沒幾句,便喜上眉梢,頻頻點頭……
……
……
病房裡,大兵正託著腮,痴痴地看著陌生的窗外。
記憶裡像陰霾籠罩著的世界,一直是模糊的,身邊卻是清晰而陌生的,那些陌生總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驀地,他全身一抖,驚懼回頭。
“別害怕,是我。”吳醫生笑吟吟地出現在他身後。
他沒有理會,吳醫生卻叫著他出來,在走廊裡,停下來凝視他片刻,很鄭重地問著:“大兵,以我的經驗,像你這種創傷性失憶不會這麼徹底,多少應該有點記憶,那怕無意識的表露也應該有點……可你很奇怪,自言自語沒有,夢話都沒有,你的前身,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想不起來啊。”大兵濃眉緊鎖,難為地道。
“這個誰也幫不了你,得你自己慢慢回憶。而且我得和你鄭重地討論一個問題。”吳醫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