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能吃了,一頓得五個饅頭打底,不過看在他幹活多,要錢少的份上,這點毛病屬於忽略範圍。
注意,這還不是全部的工作,如果以上在理解範圍之內,那下午到晚上乾的活,大大出乎大兵的預料了。
這些民工屬於典型的沒技術一類,除了砌磚搬磚扛東西,幹不了裝修的技術。但是在八喜充分發揮聰明才智的努力下,他們居然找到了新的門路。
一是收包裝箱,那瓦愣板泡沫板每天能揀一車,美其名曰集中處理垃圾,其實都變成錢了。
二是賣小料,比如想打個隔板差十幾塊磚了,裝修中間差點料了,這時候要找八喜就要挨宰了,磚是論個賣,一個兩塊錢,還不包送;水泥一袋送門上翻一倍多。其他小東西,都有提供,只是價格很黑。
第三更匪夷所思了,每到黃昏開始,八喜就帶著民工隊伍在裝修的房子裡清理建築垃圾,這肯定不是白乾的,大塊的木工板,敲下來的磚、鋪剩下的地磚,都被一古腦清理出來,一家兩家你看不出什麼來,可整個小區上千戶就可觀了,可以二次使用的料有的是,大兵甚至親眼瞧見,八喜把分揀出來的瓷磚拉了半車,又賣回給了建材商戶。
別以為這些就完了啊,八喜的聰明才智還遠遠沒有用盡,這傢伙根本不幹體力活,每天就和那些裝修工人拉長扯短,那賊眼只要在他們家一瞄,就知道裝修還缺什麼東西,然後就拉一邊密謀,你到那家那家賣,我給你搞最低價。往往是一拍即合,砍下來的價八喜自然樂滋滋地要拿分成,大兵不止一回瞧見八喜脫了褲子,把拿到的錢,小心翼翼放進褲衩口袋裡。
他說了,這是防盜褲衩,我媽專門給我縫的。
此時的大兵從會心一笑,已經變成笑到前附後仰了。
極品啊,而且在他以前的生活經歷中絕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對了,記憶恢復……還是別說了,一天累死累活,一身汗蓋一身汗,那顧得上想腦袋裡的問題。
不過很意外的是,大兵覺得這種生活狀態很好,最起碼他似乎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開心過,看見八喜忽悠人,開心;看見有些業主比他還腦殘,開心;看見八喜坑了商戶,還讓商戶給他買菸,開心;甚至每每瞅見穿梭在小區裡的這群民工兄弟,個個賊頭賊腦,怎麼讓他越看越開心呢。
“吃飯嘍!”
保堂扯著嗓子喊啦,很準時,天快黑的時候就是開飯的時候。
正在鏟一堆舊磚的大兵放下了瓦刀,這是裝修工掏壁櫥剩下的,一清理能當好磚賣,一個好幾塊呢,抬頭時,八喜叼著煙美滋滋地從後門進來了,兩個跟在他屁股後的裝修工忽漾忽漾抬著幾塊木工板,他把倆人打發走,徑直朝大兵走來了,遠遠地蹭一扔,大兵隨手接住了,是包過濾嘴香菸。
“我不抽菸,抽菸對身體不好。”大兵拿著,又遞迴給他。
“你以前都不抽?”八喜好奇問。
“不抽,天天煅練呢,這壞嗜好可不好。”大兵道,他碼好磚,瓦刀抽褲腰裡,準備走時,卻發現八喜滯滯地看他,他驚聲問:“咋了?”
“你快恢復了啊。”八喜驚道。
“有嗎?”大兵沒明白。
“你都想起你以前不抽菸來了,離想起你是誰就不遠了。還是我抽吧。”八喜把煙塞自己口袋裡。
大兵一下怔住了,這是下意識說出來的話,當他試圖去搜尋自己是不是有抽菸的記憶時,卻又懵了,和以前一樣腦子裡成了一片空白,他都沒想明白,“嗜好”這個詞,存在腦袋裡什麼地方,怎麼著就迸出來了。
“想起啥來了?”八喜問。
一想啥都沒有,大兵失望地搖搖頭。
“哎呀,別鬱悶了,一會吃飯我教你咋想……哎對了,你過來,別讓人瞧見……”八喜賊頭賊腦,站到了磚後。大兵一看是真鬱悶了,直道著:“你咋又脫褲子,你都說你穿是防盜褲衩,能丟了咋地?”
“別嚷嚷,讓人聽見呢。”八喜嘟囊了句,低著頭,手伸在褲襠裡摸索了,片刻重新系上褲子,一伸手,幾張二十元鈔票遞過來了:“給,裝好。”
“啊?啥意思。”大兵嚇了一跳。
“你裝著吧……淨出傻力氣幹活,都不問價錢……悄悄給自己留點,出門在外,靠不著爹孃,這錢,就是親爹。”八喜嚴肅地道,他看看大兵的愣樣,直斥著:“你特麼不是真傻吧?一天光說吃,錢都不藏點?”
八喜實在是良心過不去,多少還是給了大兵點小錢。
“不是我不喜歡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