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強直噓涼氣,喊都喊不出來了。
“跟我玩狠的,於磊沒告訴過你老子手下殺過幾個人?從今天開始啊,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讓你一天也過不好。”大兵低聲說著,嘭,又是一腳,然後抱著頭,倉惶退到了那幾位手下的視線裡,轉眼又是一個面孔,獨角戲演著連連求饒著:“別打我,再打我要哭了……嗚,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要報警……你們等著……”
他邊說邊哭,撒腿就跑,那些手下看樂子一般瞧得哈哈大笑,笑了幾聲就笑不出來了,剛剛還頤指氣使的魁哥爬著露頭了,無力地伸著手,然後吧唧,又仆地上了。
咦?這誰打誰了?
眾皆大驚,奔上來攙著,董魁強捂著襠部,羞憤交加地話也說不出來了,眾人有明白事的在吼著,我艹,敢打我們魁哥,媽的報警抓他。
“去你媽B的。”董魁強痛楚間伸手就是一耳光罵著:“老子被警察抓了十幾年,報警?不嫌老子丟人啊……哎呀我艹,這特麼還真是個精神病。”
說對了,還真是個精神病,他沒報警,對方倒報警了,上車走了不遠,已經有110警車鳴著笛追上來了,倒不怕警察,可怕麻煩啊,何況以他這名聲,誰能相信他是守法公民被欺負了?
這回,該魁哥有苦難言了,110攔著問了好久,他就那麼幽怨地看著警察,一言未發……
第108章誰是羔羊(2)
一輛警車鳴著警笛,疾馳進津門市三號碼頭,車泊定在數輛警車隊伍中,高銘、尹白鴿從車上下來,匆匆奔向案發現場。
吳吉星已經提前到場了,原本海關緝私的事因為省廳的介入,稀土專項成了聯合辦案,這是自大店鄉案發後,本月的第九起稀土走私,尹白鴿站在吳吉星的身旁輕聲問著:“吳老,什麼情況?”
“在粗加工的鑄鐵模型裡,發現了稀土含量。”吳吉星道。
“有多少?”尹白鴿道。
“你猜。”吳吉星一個瞠然的表情。
“又是以噸為單位吧?”尹白鴿問。
“四百噸。”吳吉星給了尹白鴿一個瞠目的數字,然後彎下腰,檢測儀對著一塊鑄鐵,摁下開關,檢測的波形飈升,警報聲分貝越來越大,他解釋著:“企業走私慣常用的方式,賣的是鑄鐵,但貨值可能要高出很多,等到了輸入國,他們重新提煉,貨值又要增長几倍。”
“這麼明目張膽的?”尹白鴿不信地道。
“一直就是這樣啊,不輸出精煉的稀土已經是很給海關面子了,千分之四含量是一個坎,所以很多外資、三資企業都在打這個擦邊球,把稀土摻進冶金、化工、裝飾等等材料裡輸出國門,哎……你看吧。”吳吉星遞著手機,尹白鴿看時,是拍下的報關單,企業名稱是XX冶金重工企業,按名稱判斷,一家合資廠,和前幾例如出一轍,估計這邊剛被查扣,那邊政府就替企業來出面協調了。
“四百噸的含量,大致有多少?”高銘問。
“肯定超過規定了,就以千分之四算,也要有接近兩噸含量。”吳吉星道。
隆隆的聲音響起來了,塔吊開動了,把已經裝船的一百多噸開始往下卸,情況尚未查明,碼頭的亂子又起,先來了十幾輛車,是報關外貿單位的,和海關緝私警在理論,接著又來了十幾輛,是被通知的貨主單位到了,那場面看得高銘眼發滯,都帶著地方警察來了,氣勢洶洶的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要不,我們先回去?”高銘側頭,徵詢著尹白鴿。
說是聯合辦案,其實也就是個監督作用,看這樣子別想監督了,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得捅到市經貿上、捅到省府也說不定,其結果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無非是查扣,罰款而已,在這種情況下,警察是全盤孤立的,因為這麼一攪,影響的是各方的效益。
“回去吧,這個輪不到我們處理。”尹白鴿有點興味索然了,和吳吉星告別,兩人同乘一車又原路回還,從倒視鏡裡能看得到,那個混亂的場面雖然沒有失控,可已經影響到碼頭的正常運營了,可能隨之而來的,會是政府的施壓,讓警察的手鬆一鬆,別影響經濟大局的發展。
一想到這兒,尹白鴿就覺得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是我心向明月,明月卻照溝渠感覺,是一種鬱鬱寡歡以及憤懣不已,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張教官被圈回基地了,檢察還在找他麻煩,大兵全扛了都沒用,估計最輕得有個處分。”高銘悠悠道,車駛上了公路,速度起來了。
“嗯,我知道了,廳裡不讓咱們互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