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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無回爐重建的道理;可是大清早的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不對,他看見我叫喚個什麼勁。我雖然依稀是個美人,可也沒到讓人如痴如狂的境界。我剛才洗過臉了,用紗衾剛燒好的熱水仔細洗了一遍臉。我的頭髮雖然沒有挽成複雜的髻,但也整整齊齊的,沒有一點毛糙。怎麼著,餓與女鬼的形象相去甚遠。

“鬼啊,鬼啊。”他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還拼命掙扎著想向後退去。

“鬼你個頭。”聞聲趕來的紗衾沒好氣地淬了他一口,驕傲地揚起精緻的小腦袋,道,“看清楚點,有我們這麼漂亮的鬼嗎?”

《聊齋》上的女鬼可都是叫人流口水的大美人。咱嘛,似乎差了個檔次。

當然這種話是絕對不可以現在說出來拆她的臺的。

王平已經出手制住了驚慌不已的樵夫。楚天裔塞給了他一錠銀子,微笑著安慰他:“別緊張,我們不是鬼。”

“我曉得的,鬼用銅錢,不用銀子的。”樵夫居然點點頭,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徹底無語,不知道該怎樣評價這位仁兄的邏輯。

“實在不好意思,我看見這位小姐”

“是夫人。”楚天裔很認真地糾正他。我忍不住朝天空翻白眼,拜託,銅子,這不是重點。

“這位夫人從尼姑庵裡走出來,沒反映過來,還以為是遇見鬼了。”樵夫恢復鎮靜,又“咦——”的叫了聲,欣喜的很,“你們都有影子,肯定是人了。”

我已經有想暈過去算了的衝動了。

“廢話,庵裡有女人走出來,即使不是尼姑也沒什麼值得大呼小叫的。”紗衾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揮手道,“趕緊給我說重點。”

“要是一年多前肯定不是怪事,可是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庵裡頭鬧鬼嗎?”

“胡說八道,這佛門重地,鬼怪躲避還來不及,怎麼會鬧鬼呢。”我生氣地呵斥道。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裡面的師太呢?要真有鬼,先被她捉了用油榨。”我記得以前曾經教過老尼姑幾招江湖術士常用的鬼蜮伎倆,被不務正業的某人奉為圭皋,揚言今後囊中無鈔時要靠它們行走江湖。不,是行騙江湖。

“你在說什麼?”樵夫真的一臉“活見鬼”的表情,道,“她們自己都是鬼了,還怎麼捉鬼。”

我的面前是幾個小小的墳堆,真的很小,連墓碑也沒有,在風中蕭索著,土黃的顏色跟天空一樣,灰濛濛的沒有任何生機。呵!死人是絕對沒有生機的,否則就是詐屍,鬼上身,殭屍,吸血鬼,哈哈,總之不會是人。

樵夫在後面絮絮叨叨:“真的好慘啊,血流成河,連一對在庵裡借住的母子都沒有放過。官府說是流寇所為,發了追捕的檄文卻到現在也沒有結果。照我們村裡最有見識的老人說,肯定是厲鬼,每個人都被砍掉了腦袋,要不是厲鬼,怎麼會悄無聲息地一夜間就全死了呢。我們這裡的府尹是頂有能力的老爺,我在這山下住了三十多年了,都沒有遇上過強盜。一定是師太一生捉了太多的鬼,那些惡鬼上門報復來了。可憐啊,她們一定是知道了卻怕連累我們這些山民,不肯獨自逃走。還找了個道士一同來捉鬼,哎呀呀,這些鬼太厲害了。找來的道士肯定也是最會畫符的,可是我們上山發現時一道符也沒有發現,連桃木劍都沒有來得及拔出來就被惡鬼砍了腦袋。那些惡鬼知道自己被砍了腦袋就萬劫不復了,所以故意要這樣報復呢!哎呀呀,滿屋子的血啊,井水都快被打光了還衝洗不乾淨。”

“我們湊錢把他們埋了,下山去請和尚做法事,那些假出家人,居然一個都不敢上山來。好在東村的張媳婦跟師太念過幾天經書,那年她跟她男人為喝酒的事吵架,不就是愛喝兩口嗎,這女人也忒小心眼了,居然一口氣跑上山去,要絞了頭髮當姑子。沒捱上三個月,又自己偷偷跑回家去摸她男人的床了。哎呀呀,假正經的女人。她給他們唸了一段《大悲咒》,唸的真不好,斷斷續續的。……庵裡荒了下來,山上也少有人來了。那些膽小鬼,師太在暗地裡保護著我們哩,看我都上來這麼多次了不也什麼事也沒有嗎?這樣也好,全山的柴火統統的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血一點一點地冷下去,冰的,彷彿要凝結在血管中形成栓塞。我死死地站在那幾座小小的土丘前,用手輕輕地撫摩上面長著的枯草,小心翼翼的,彷彿是在撫摩嬰兒最柔嫩的面頰。

“道士和師太的墓各是哪座?”我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心好象已經被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