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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你這老牛鼻子吹牛呢!今天看你地眼光。果然有些神奇之處。”

九清道長朗聲笑過,對樂以珍點點頭:“既是來討茶喝的,就去我的霧松茶室坐一坐吧。”

樂以珍學著他的樣子打一個稽首:“客隨主便,討擾了。”

九清安排一位小道領著定兒到一間偏殿奉茶歇息,便引領著朱璉廣和樂以珍一路向後走去。樂以珍一路聽著他們敘舊閒聊,一直跟著走出了後山門,又登上一段的石階,來到一片開闊平坦的石板坡上。

她環顧四周,哪裡有什麼茶室?不過是兩棵茂冠老松相偎,樹下一片蔭翳之中,擺著一張長長的雕花長案,案上置一茶海,案邊有一茶爐,這便是霧松茶室了?

“道長果然不同我等凡人俗物,清風明月,天地為室,閒情雅逸呀!”夏日的午後,於清風松影之間,沏一壺好茶,約上三兩好友品茗閒話,這可真是凡世俗人難有的情致呢。

九清聽樂以珍這樣說,一邊水煮上一邊說道:“這位夫人非此俗世凡人,倒是我這間茶室簡陋,怠慢了夫人。”

“唉呀!”朱璉廣撩袍坐於案前,擺手說道,“你們這一番客氣,真正擾了我喝茶的好興致,快別酸了。”

九清笑了一聲,煮茶去了。樂以珍在朱璉廣的右側坐下來,看四周樹影婆娑,聽谷中山鳥脆鳴,感慨一句道:“久居塵世中之人,總是愛那些金銀權勢,爭得頭破血流者有之,鬥得家破人亡的亦不乏數。真正到仙境一般的所在,那金銀權勢可不全成了骯髒的物清風鳥鳴值得人留戀?”

朱璉廣面上微赭,沉吟片刻說道:“果然是讀過書的女子,才會有這灑逸的心胸見識。”

樂以珍其實沒想說他,看他的表情後,知道自己觸了他的痛處,心裡想著多解釋也無益,乾脆直接問他道:“王爺怎地出現在這裡?前不久我才聽人家說,王爺已經回了京城之中…”

“我年輕氣盛,經不起一撥人的攛掇,犯下那樣的罪過,本不該恕。”朱璉廣撫著額頭,緩悠悠地說道,“好在我八皇叔在我皇兄那裡說話倒還有分量,我皇兄又念及我們兄弟自幼情意,便饒了我這條性命。最開始皇叔和皇嬸勸我回京請罪,我還有些不甘心,畢竟有那麼多人為我死了,我不知道如何向那些逝去的人交待。可是那日聽你說了我皇兄這一朝的走勢,我自己仔細思量之下,便覺出我皇兄才真正是一代英主,我這種性情的人,也只能做個閒散的王爺了。於是那日離開你家中,我就隨皇叔回京請罪去了。”

“皇上竟放你自由,真是好胸懷呀!”樂以珍感嘆道。

“圈了我幾個月,因為我生性自由,受不得拘束,便生了一場大病。我皇叔上陳我的病情,求來皇上的恩赦,準我暗中出京,雲遊四海…並且…派了他龍騎營的兩個護衛一路跟隨保護。

我出了京後,不知怎麼的,第一個想去的地方,竟然是安平…”

樂以珍下意識地接過他的話:“聽說王妃仍然在安平將養身體,想來王爺是掛念王妃呢。”

朱璉廣被她打斷了話題,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一笑:“恩…探望皇嬸當然是此行目的之一,可是當我下意識地往安平這邊來時,腦海裡浮現出的是你微笑時的面孔…”

“王爺!”樂以珍雖然知道他如此坦率地說出來,必定沒有什麼曖昧的心思,可是這話聽起來還是挺彆扭的,“您惦記的哪裡是我這張面孔,分明是你珍妹妹的面孔…”

朱璉廣靜靜地看她一會兒,嘆口氣問道:“有區別嗎?你能將這二者區分開來嗎?”

樂以珍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朱璉廣見她被自己弄得緊張了,一擊掌說道:“該打該打!淨說些沒用的,正經事倒忘了說。”

樂以珍抬起頭,疑惑地看向他,想不出他與她之間有什麼正經事要辦。朱璉廣懷中掏出一個封漆紙袋,在樂以珍面前晃了晃:“這是戶部的一份文書,是我臨行前向皇兄討的一個人情,裡面是戶部給你開豁賤籍的批示,將這個交給安平的府官,此後你就是一個身份自由的良民了。”

“真的?”這可真是一個驚喜!對樂以珍這樣一個平等社會出身的人來說,一來就背一個奴隸的身份,著實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高興地半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去拿那份文書。朱璉廣手一撤,躲了過去:“你知道這件事就好,這文書也不是給你看的,你一高興,再給我拆了漆封,這文書就沒有效力了,我還要回京再求一份,豈不麻煩。”

樂以珍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坐了回去。